常笑一顿,认真道:“你再给我一天时间好好想想,我知道解决的办法,但是,以这里的条件,根本就办不到!”
接下来的几天,谭雅伦继续奔波与祠堂,常笑则苦思冥想解决之法,食物都是让人送进房里。两人都很忙,忙的几乎没有时间碰面。
常笑甚至有些体力不支,因为每耗一天,都会死去很多百姓,她拖不起。值得庆幸的是,肚子里的宝宝很乖,孕期反应不是很严重。只有常笑累极了,肚子里的小家伙才会小小地抗议一下,提醒她该睡觉,或者该吃饭了!常笑顾着孩子,自然不敢太劳累。所以,小家伙一抗议,她就乖乖吃饭睡觉。毕竟,怀孕初期很不稳定,若是太劳累,极有可能造成流产。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万不能再失去一个,不禁心里上受不了,身体上也扛不住。
至于霍乱,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西医治疗是不现实了,只有采取中医治疗,常笑根据前世的记忆,开出了一些中医药方,她不知道这到底管不管用,毕竟,这里药材有限,也许远不如预料的效果,但总得试一试。
在吐泻期时,暑热用用黄岑定乱汤,暑湿用藿香正气散。
脱水虚脱期,则又分为气阴两虚证和心阳衰竭证,前者气阴双补、扶正驱邪法,用生脉散和急救回阳汤,后者温运中阳,活血祛淤法。用附子理中汤。
若是上面两种法子有效,能挺到最后的反应期和恢复期,则可以用清热扶正法,用清暑气汤。
常笑很庆幸自己前世作为学生时,老师讲到霍乱,额外推荐了几本中医典籍,当时闲来无事,也翻了一下,虽然没有倒背如流,花了几日时间,试验排除,倒也勉强还原了这几个方子。
将所需药材誊写出来之后,常笑第一次踏出知府衙门,屏儿这几日一直守着她,眼下见她出去,也立马跟在了后面,一边走,一边说道:“公子,五日时间已到!”
言下之意,是时候离开了!
这几日常笑苦心钻研解决之法,屏儿还是挺乐见的,不是为她的勤勉,而是她待在知府衙门,远比满是病患的祠堂要安全得多。
常笑步子一顿,淡淡道:“清远县只进不许出,这个规矩你也是知道的!”
屏儿不卑不亢道:“只要公子愿意,屏儿自有办法将公子带出去!”
屏儿难得的倔强让常笑有些恼怒,沉着脸,冷声道:“屏儿,我的意思你听不明白吗?我不会在这个时间离开,不会在这个时候弃我的朋友还有千万老百姓于不顾。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想想你的亲人,若是他们有生命危险,你会袖手旁观吗?”
屏儿沉默片刻,良久,才闷声说了一句,“屏儿没有亲人,屏儿是孤儿!”
闻言,常笑一窒,心中的气消瞬间消了大半,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屏儿,我很喜欢你,拿你当妹妹看,若你不介意,我以后可以当你的亲人。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没有将自己当救世主,也不是同情心泛滥,只是医者父母心,明明有能力替好友分忧,明明可以救活这些老百姓,却弃之不顾,这是不对的。纵然我今日离去,此事也会成为我心中的一根刺,让我长久不得安宁。我只是想做我想做的事情,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屏儿抿了抿唇,“屏儿只是想保证公子的安全,也是问心无愧!”
常笑被气笑了,“屏儿,今天我才发现你脾气挺倔的!”
屏儿乌黑的眼睛望着她,眼里带着点儿异色,“屏儿不想你出事,不仅是因为王爷,也是屏儿的愿望!”
闻言,常笑心中一软,伸手握住屏儿的手。原来,她这么着紧自己离开,是担心自己出事,这两个月的相处没有白费,自己真心待她好,屏儿也真心护着她。
屏儿的双手比起她这双常年开方采药的手还要来的粗糙,虎口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是常年握剑所致。屏儿的剑就藏在马车底下,不到紧要关头,她不会轻易拔剑,平素,她赤手空拳也能将一般的强盗土匪打得落花流水。
“屏儿,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开出了应对的方子,只要一拿到药材,我们立即煎水服下,预防感染,这样你可放心?”
屏儿垂下眼睫,不再说话,常笑从她的放软的手心,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出了衙门不久,就和魏峰碰了个正着,魏峰颇有些慌不择路,竟没有看见迎面走来的常笑。
常笑第一次见魏峰这个样子,猜想发生了什么大事,屏儿已经先一步上前,拦住了魏峰的去路,平声道:“魏师爷!”
魏峰这才抬头,视线很快从屏儿身上转到了她身后的常笑,原本慌张无措的神情瞬间升级为激动,几步上前,扯住常笑的袖子道:“李大夫,你救救大人吧,大人他,他——”
常笑心里一咯噔,心里闪过某种猜测,忙道:“他现在在哪里?”
“祠堂!”
话音一落,常笑已经往祠堂跑去,屏儿紧随其后,魏峰反应过来,也赶紧跟了过去。
常笑赶到祠堂,便见祠堂的一处聚拢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