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文出了门,乘了一辆三轮车,车夫是个年青小伙子,开车爱出风头,快得让寒文心里发虚。路上车轮碰了两次石头,差点把寒文摔出车外。幸亏终点到达,下了车,到陆小生家去。
陆小生恭候多时,见了寒文,喜道:“寒文,你总算来了,我以为不来了呢。”
寒文道:“怎么会呢?”
两人追忆往事,边说边笑。寒文问:“今后有什么打算?”
陆小生眨眨眼道:“考高中,重点。”
“重点?!”寒文不信。“就你?”
“嗯,就我。”陆小生道,“告诉你可别告诉别人,我爸为我铺好了两条路,一是在中考前去弄一份中考试卷,叫老师代做,当然要花钱的,我再背答案,中考就没问题了!”
寒文惊得差点要把眼珠子迸出来,道:“能买到试卷?”
“你是少见多怪。”陆小生道,“市场上有的是,只要你有钱。”
“那还有一条道呢?”
“用钱买上去,只要钱够,零分也行。”
寒文第一次听到这么深刻的话,说:“你爸真能干!”
“错!”陆小生纠错道,“是钱厉害。”
寒文不想再听类似的话,问:“今晚干什么?”
陆小生道:“到我同学家去玩。”然后问记不记得谢冰兰,就是介绍给寒文做笔友的。
寒文对交笔友不太感兴趣,至今只交了一个笔友,并且答应下星期见面,但决不是谢冰兰,说:“记不得了。”
“忘记算了,今晚就到她家玩,就当新认识。对了,今晚你就别回家了,在我这儿住。”
寒文答应道:“那我得先告诉我妈,打电话回去。”
打完电话,寒文便和陆小生去了谢冰兰家。谢冰兰家住镇中心,父亲是本镇镇长。几年前,在镇内建了座小洋房。洋房和镇长一样,外表看上去冷漠无情。
寒文心理和老面姓一样,天生对官有一种恐惧感,见了洋房,心有疑虑,害怕进去。
陆小生见他不走,问:“怎么啦?”
寒文道:“她家人在不在?”
陆小生望望从洋房射出的灯光道:“八成不在。在又有什么好怕的,我经常到这儿。”
寒文的勇气被陆小生激起,尾随进去。陆小生熟悉地打开门,走进屋内,往沙发上一靠,扯开嗓门大叫:“冰兰——谢冰兰,有客人来啦!”寒文见他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猜想他与那个叫谢冰兰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一会儿,谢冰兰从房间出来,只见她瘦削、修长的身材,头发蓬松的披在肩上,穿白色长衫及黑色裙子,迈着轻盈的步伐,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她见站着的寒文,先是一怔,又见躺在沙发上的陆小生,回神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陆小生呀。”
陆小生见谢冰兰出来,起身向她介绍道:“这是舒寒文,我常你提起他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谢冰兰问。
“他帅不帅?”
谢冰兰认真打量寒文一番,看得寒文浑身不自在,然后说:“帅,够帅的,比你帅多了!”
寒文听了心里甜甜的,连笑容都变甜了。
谢冰兰让寒文坐下,然后她坐在寒文对面,说:“听说你很能写,是吗?”
寒文谦虚道:“没什么,多看了几本书而已。”其实,有些人不是因为谦虚所以谦虚,而是为得赞美而谦虚。寒文纵横江湖十几年,深知这一点。
谢冰兰果然赞美道:“你真谦虚。”寒文笑笑,不知是因为猜透世人心思而笑,还是因得了赞美而笑。人类的笑大体可分两种:一种因自己而笑;一种因他人而笑。智者因自己而笑,因为他常挖掘自己,常发现自己的愚蠢之举,于是笑;愚者因他人而笑,因为发现不了自己,只能够看见他人表面的可笑之处,所以笑。
寒文笑完,说:“你也爱好文学吧!”
谢冰兰摇摇头又点点头,把寒文搞糊涂后说:“有一点兴趣。”
“那你更喜欢什么,散文、诗或者小说戏剧?”
“我只喜欢作文!”谢冰兰调皮道,然后自个儿大笑,表示她的笑话可以逗笑本人。
寒文没见过这么怪的女孩,也笑了,问:“你是O型血的吧?“
“你为什么说我是O型血?”谢冰兰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
“因为你的个性很怪。”寒文道,“O型血的人就是怪性格。”
“噢,原来如此。可是我怪吗?”
“当然。”
“我可是个很听话的女孩,大家都叫我"乖乖女"。"谢冰兰道。
陆小生被冷落,为解闷抽起了烟,问寒文要不要。寒文忙说不要,吃起口香糖来。寒文发现在学校抽烟有两大特点:像鬼,尽往黑暗处钻,怪不得有烟鬼之称;又像金苍蝇,喜欢往厕所角落里躲。
陆小生吞云吐雾,尽享饭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