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雅琰继续她的故事,但老天爷不让。这时候,沉沉的天,滚来几团像灌满了墨水的云。风没了往日了的柔和,疯子似的乱跑,经过树的身边,树上的黄叶"哗啦啦"地往下跌,像下叶雨。地面上的蚂蚁早已忙开了,为了它们的粮食和后代而奋力奔跑。狗也失去了往日的神气,尖叫着夹着尾巴往窝里跑,仿佛若再不逃,将被这场雨淹没。
风愈来愈大了。路上的行人不再是优哉优哉地散步,而是半弯着腰,用手捂住眼睛,像一只没头苍蝇向前乱窜。沙尘在狂风中肆无忌惮向人们显示它的力量。一个少女被风推得不能前进,使出吃奶的劲才能挪动一小步,蜗牛比她走的还快。长发被风抓得像被群鸡踩过,又像疯子的乱发。
一个瘦子在风中像个醉汉,有时候不得不要风扶着走。胖子头重脚轻,加之受力面积大,不敢轻易移步,生怕一旦被风吹倒就起不来了。乌云越积越多,越积越厚,天与地仿佛在一瞬间合为一体,黑夜提前死了。闪电夹在风中,只增了黑夜的可怕。雷声也随之来捣乱。猛烈的暴风雨即将从天而降,世界也乱了!
舒寒文叫一声:"不好!"拉起上官雅琰的手就跑。也算他们逃得及时,刚跑到食堂大雨便倾之而来,举目四眺,白茫茫一片。
寒文不看表不觉饿,一看表,时逾十二点,肚子"咕咕"响了,问上官雅琰,说:"你肚子饿吧?"上官雅琰摸了摸肚子,笑说:"真饿了!""那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不要推辞,我最讨厌这样了,这星期我有剩钱。好,就这样,你等着我,我去买饭菜。"
说着,害怕上官雅琰拒绝,赶紧走开。一会儿回来,找个位置,两人坐下。寒文已经饿得不行了,但在上官雅琰面前不敢大口大口的吃,那样有失体面,细嚼慢咽,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
吃罢饭,寒文问,"接下去做什么?"
上官雅琰说:"不行了,我要回教室自习了。"
寒文掠过一丝失望:"就这么快呀?"
"那你说,接下去做什么好?"
寒文见她有回旋的余地,说:"看着天下雨,发发呆,这样子,也挺不错的吗?"
"你可真浪漫。雨何尝不是一种美呢?高山流水是一种美,沧海黄流也是一种美"蓝天白云是一种美,阳光雨露也是一种美;春意黯然是一种美,秋果硕硕也是一种美。美无处不在,只要我们认真体会。寒文,你说是吧?"
"对极了。你真厉害,出口成章!"寒文夸奖道。
"不,这是我的一个女朋友写的一篇文章,我觉得好,就记起来了其中一个片断。她也很能写文章,以后介绍你们认识,要么?"
"随便!"
"什么意思?答得这么随便。"
"好啊。"寒文说,"我看你还是接着刚才的故事说完吧?诱人得很,我不听下去心里难受。"
"这么厉害!"上官雅琰不想念道。"行行,我就说下去。"其实,心里有话不说会有一种有屎不拉的难道受。"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参加抗日,差点壮烈牺牲了。"
"你不开玩笑,是不是不想听了?"
寒文连忙说:“对不起,你说,总算为时未晚,你说收到徐子冰的什么可怕的信来着。”
"对,对。"上官雅琰说,"其实,这信并不如何可怕,只是我当时收到时不知所措罢了,更让我怕的还在后头呢,我想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