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走,一个山区县来了一辆加长“东风”,说要装2000条麻袋,100张防水大油布。县里有30多个中、小水库的大坝都出现了险情。司机拿出市防汛指挥部的防汛物资调拨单,交给赵一鸣。
“这可怎么办!只我们两个人,光搬运这些物资就要好长时间。”赵一鸣望着刘长仁笑。
“我俩先来发货,当搬运工,他们吃过饭就来了。”刘长仁说着,就走到一堆如山样高的堆码得很整齐的麻袋前,扛起一包麻袋往车上走。
刚上斜斜的跳板时,他的腿发软,人差一点掉了下来,他闪了一下,又站稳了,慢慢向车上走去。好多年没做这种重体力气活了,但他还是挺住,终于把一包麻袋扛到了车上,并放在最里面码好。
赵一鸣也扛了一包上来,他放下后,张口喘着气说:“可不轻松哇,刘经理!”
“是啊!要是年轻还好说,都是四十多岁、五十几岁的人了,要挺住,现在是防汛的关键时期。”
赵一鸣跟在刘长仁后边走。他觉得刘长仁虽说在业务上和权术上诡诈多端,在泡妞方面也是背地风流得很,但干事不含糊。
他也知道,刘长仁也踏踏实实干过许多工作:曾当过多年的公司仓储股长,业务股长,副经理,直到全面负责公司的一把手。人有时还真难说,就像个多梭镜一样,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就可以看出不同的镜像来。或者说他能表现出各异的手腕来。
赵一鸣没说话,全身上下流着汗,一次又一次地跟在刘长仁身后扛麻包。一包有三十条麻袋,六、七十斤的样子,开始有些难受,扛了几趟后,赵一鸣渐渐适应了。看来还是要经常参加体力劳动才行!他颇有感慨的。
现在他走起来蛮像回事的,能顺着跳板起伏闪悠的频率适时踩着步子,一闪一悠的,觉得很有趣。
“老赵,你还行哇,走跳板像是扭秧歌,踩出点子来了。”刘长仁在下边看着笑。
“没法子,摸索着走,尽量不让自己从掉下来。”
赵一鸣知道,这大麻袋,还有小一点的蛇皮袋子也就是化纤制成的编织袋,拿去装砂土、泥土,堆在大坝上,临时筑起一道子堤,抵御突然漫过原大坝的洪水,或是堵堤边、堤脚处发生管涌的。
至于大油布那作用更是易而显见,它铺开有二十多平方米,防潮隔水,将她铺在堤外迎水面,无疑给有险情的大堤增添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别看它们平时默默无闻地躺在仓库里睡大觉,洪水来临时,它们就要大显威风了。
当他俩装了一半车厢时,陆如蓝和二十来个突击队员回到了仓库,一见赵一鸣和刘长仁在装车,一个个都很感动,领导带头干,那还有什么说的!
陆如蓝马上冲到刘长仁身边:“刘经理,赵经理,您们怎么自己扛呢,快歇歇,我们来。”
赵一鸣冲陆如蓝笑:“这有啥,刘经理说了: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
“老赵,你不也亲自扛吗!”
“刘经理,我是向你学习。”
“同志们,咱们要向二位经理学习,快把这一车装满。”陆如蓝一声吼,大家像小老虎样冲起来,很快就把加长“东风”装好了。
“好,人多力量大,厉害!”赵一鸣望着车徐徐开出仓库大门,对刘长仁笑着说。
“当然,靠我们,老了!得公司有一批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刘长仁也很满意,他不停地用衬衣袖子擦头上雨淋样的汗。
“谢谢啦,谢谢啦……”司机的手不断地摇动着,向大家致谢。
刘长仁这时又对赵一鸣说:“咱们到发生管涌的地方看看吧。”
“好!”
他俩来到仓库后边的堤脚处,见十几袋麻袋和白色的蛇皮袋子,沉沉地如叠罗汉样堆在一块。
赵一鸣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上还铺了一层细沙子。
这是因为,从堤外流进来的是带泥沙的洪水,把泥沙过滤下来,使浊水变清,不使水流带走管涌洞内的泥沙,以有效控制险情;同时,砂袋的重量迫使洪水尽量少流出来。
不然,任其喷涌而出是很危险的事,洪水在管涌的洞内会像锋利的钢刷一样迅速冲空周围的泥土,导致空穴不断扩大,而洪水越涌越烈,很快就能造成崩堤的惨险事故。如果是那样的话,市区很快就会汪洋一遍,许多人会遭灭顶之灾,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没堵住,后果就太严重了……”看完现场,刘长仁表情很凝重地说了一句。
赵一鸣将随后赶来的陆如蓝的肩膀拍了一下:“如蓝,这次险情得你抢得快,你样样都行啊,伙计!”
“过奖啦,赵经理。”陆如蓝摸了摸头,憨厚地笑了笑。
忽然间他又想起了什么,明白过来,赵一鸣也是在夸他与小姐打交道时同样是棒得很!他低下了头,觉得自己以后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小陆,防汛才开始,以后要干得更出色些。”刘长仁鼓励了他一句。
赵一鸣也向他投来激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