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的大雨依旧是在下着,车子在荀欢的驾驶下,一路前行,挡风玻璃上的刮雨器忙个不停,却仍是让人视线模糊,好在雨大,路上没车,也没什么人。
“前方向左拐个弯,那段路没有修建,坑坑洼洼的泥泞,你当心些!”
司机在一旁指路,神色紧张期艾。
没办法,就算再不愿,可对方气场太强,他扛不住啊,而且他怀里的女人情况貌似真的不好,若在他车上出什么事,他付不起那个责不说,也不想寻晦气。
荀欢按照他的指示,转动方向盘,转弯,动作纯熟,姿态不慌不惧。
车内本是提心吊胆的乘客见他驾车的动作如此熟练,且沉着稳重,心稍稍安定了下来,聊天的聊天,打盹的打盹。
左嫒此时已经烧的迷迷糊糊的,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的时候她就紧紧抱住荀欢,寻求他身上的热源,热的时候又拼命地推开他,弄得荀欢的心尖儿一颤一颤的。
就比如现在,这妞儿许是感觉热了,那双手使劲儿的推搡着他。
荀欢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身子,眼睛盯着路况,唇却凑近她耳边低声诱哄,“妞儿,乖,别乱动,我在开车!”
许是听到他的话,左嫒安分了一会儿,不过,没过多久,她又开始扭动着身子了。
哧——
车子轮胎打滑了一下,荀欢手中的方向盘很快稳住。
一旁的司机看着他们一男一女胶在一起的身子,心肝胆儿颤了颤,“年轻人,要不我来开吧!”
荀欢看了眼怀里一个劲喊热,脸色潮红的女人,剑眉蹙了蹙,稍后动作利落地换挡,减速,刹车,“你来开会儿,速度慢点,小心避开那些坑!”
司机感觉压力大,虽然他开了七八年的车,可要精准无误地避开那些水坑,还真有点难度。
不过,这男人开车的技术着实好,这条路颠的厉害,可车子在他手中,却感觉不到半分颠簸,此时他还真有些相信,他会开飞机大炮了。
荀欢抱着左嫒在一旁的位子上坐下,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妞儿,喝点水!”
左嫒发烧,嘴唇干裂,喉咙更是火烧火燎的,她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眸色朦胧而迷茫,不过,冰凉湿润的水入口,本能地吞咽了起来。
咕哝咕哝,一口气喝了小半瓶,荀欢盖上瓶盖,唇瓣在她额角探了探,那高得吓人的温度令他心里一阵紧抽,搂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再收紧。
左嫒被他搂得难受,唧唧哼哼了几下,荀欢见她呼吸急促,便也松开了些。
“热,好热……热!”
左嫒的手毫无意识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荀欢抓住她的手,大掌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就像是安慰小孩子一般,“妞儿,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左嫒此时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她就是一个劲地喊热,喊冷,嘴里呓语不断。
荀欢心里又急又躁,一张俊脸阴云密布,他眸子转向一旁的司机,“大概还有多少路程?”
司机被他冷寒的眸光一射,身子打了个寒颤,“再过两里路左右,有个小城镇,里面应该有诊所,一些发烧感冒,还是可以治的,我们可以先去那里瞧瞧!”
其他乘客听到司机的话,有些个别的不乐意了,“司机师父,这眼看天都快黑了,还是快些去目的地吧!”
“是啊,那里也是可以看医生的,发个烧而已,不会有大碍!”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人跟着附和,农村人,发烧感冒什么的,稀松平常,吃些药,蒙头睡一觉就好了,所以,说话就有些不以为然。
荀欢一个利目扫过,语气冷戾道:“给我闭嘴!”
话落,他眼神再次转向司机,“直接去镇上诊所!”
“年轻人,我这儿有条毛巾,若你不嫌弃,就将它弄些水,搭在你媳妇儿头上,降降温吧!”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出声,同时枯瘦的手递过来一条半新不旧的毛巾,荀欢看了一眼,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后,便拧开矿泉水,将毛巾浸湿,然后搭在左嫒额头上。
车子在风雨中行驶艰难,司机驾车明显没有荀欢稳妥,摇摇晃晃地。
左嫒又开始叫冷,而且还开始呕吐起来,荀欢紧紧抱着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安慰着,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然,面上却是一片冷沉。
车内其他乘客见病情貌似挺严重,这会儿也没人开口说话了。
咚——
车身突然一个倾斜,乘客们哄然了一下,同时,车子也突然停了下来。
荀欢心底一沉,眸子直直射向司机,眼神凌厉而冷残,“你别告诉我,车子陷进坑里了!”
司机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我重新发动试试!”说着,他再次发动引擎,挂档,踩下油门,然而,车轮却是陷在坑里,纹丝不动。
各种方法试了半天,车子仍是停在原地,司机穿上雨衣,下车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