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车轮深深地陷入坑里,若是没有吊车拖,恐怕是起不来的,他拉怂着一张脸回到车里。
荀欢看着他的表情,心,跌入谷底,却还是不死心地沉声开口问:“怎么样?有办法起吗?”
司机摇了摇头,一脸苦相道:“陷得太深,没办法了,只能等雨停,到时候再看情况!”
车内大部分的乘客再次闹哄哄的吵闹起来,有的在怪荀欢,有的在怪司机,总之,都是一群自私的人。
荀欢低眸,看向怀里基本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心狠狠地揪了揪。
不行,这种程度的高烧,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她脑子真有可能会被烧坏掉。
“你们有谁知道镇上诊所具体地址的,带我过去,我给领路费十万!”
此话一出,车内立即安静了,众人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十万?对于他们这些偏远的小村庄里的人来说,那数字可不小,有的人家几年都存不到十万块钱。
而现在,就领个路而已,就能挣到十万块钱,他们除了吃惊,不可思议的同时,还有点不相信。
荀欢见他们这幅样子,眸色沉了沉,“没人知道吗?”
依旧没人说话!
不稍片刻,回过神来的司机挠了挠头上油亮的短发,“以前桥没建起来的时候,我经常跑这边,应该能找到位置,十万块钱就不用了,你只要将今天这趟车的钱帮我补齐就行!”
荀欢抿着唇点了点头,“放心,只要我老婆没事,十万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整个车内只有司机身上那一件紧急情况下应急的雨衣,他将雨衣脱下,荀欢手脚麻利地帮左嫒穿上。
许是动静大,昏迷中的左嫒眼睛睁开了,混沌的脑子也有些清醒,“荀欢……”
她出声叫唤了一句,声音沙哑而虚弱。
荀欢这一刻是欢喜的,至少在这种时候,她没有唤错名字,他唇角微勾,低头,不顾车内其他人,俯身吻了吻她干裂的唇瓣,“嗯,我在,别怕,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不会让你有事的!”
左嫒静静地凝视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不久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雨衣将她整个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弄好后,荀欢将她背在背上,司机从乘客那里搜刮出一把雨伞,几人一起下了车。
外面,大雨依旧,狂风呼啸,男人背着女人冒雨前行,身旁一个撑着雨伞的,在这大雨中,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凄美。
车内的乘客看着,喟叹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如此有情义的,可不多见啊!”
“可不是吗?平时发个烧什么的,我们得不到男人半点关心不说,还不是照样得下地干活!”
“有钱人,身子矜贵着呢,哪是我们这些粗人能比的!”
“也不知道这雨啥时候能停,家里可能盼着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说什么的都有,如今车子不能走,他们也只能聊聊天来驱赶心里的焦灼。
这边,荀欢背着左嫒,脚下踏着泥泞的路面,尽管撑了雨伞,可大部分都撑到了左嫒身上,所以此刻,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浸湿。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眉梢上,眼睑上,鼻尖上,都布满了水珠,里面有汗水也有雨水,顺着他的肌肤纹路,往下滑,有的滴入唇角,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地往前行。
临近一个多小时的脚程,他们终于来到了小城镇,大雨之下,街道边上不少的店门都是紧闭的,路上行人几乎绝迹。
“应该就在前面拐角处!”
司机同样一身的湿,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着前面一处拐角,抖着声音道。
虽然现在天气不算太冷,可淋了这么久的雨,身子还是感到了阵阵寒意。
不一会儿,三人已经停在了诊所门前,司机没有记错,这确实是家小诊所,此时,里面的玻璃门紧闭着,里面也没看到什么人。
司机抬手拍了拍门,很快,有个年纪差不多五十来岁,胸前挂着医用听筒的老汉从里屋出来,见到门口的他们,愣了片刻,回神后,便上前,麻利地拉开了玻璃门。
“大夫,这女子在发高烧,你赶紧帮忙瞧瞧!”
司机是本地人,操着一口本地口音与大夫交涉。
“快,快放下来!”
荀欢将人小心翼翼地放下,而后脱下她身上的雨衣,将她放到一张窄小的架子床上。
在雨衣雨伞的保护下,尽管这么大的雨,可左嫒身上连片衣角都没有湿。
老大夫一探她身上的温度,便倒抽了一口冷气,“嘶,这烧严重啊……”
“别废话,赶紧想想办法退烧!”荀欢抬手轻抚着她滚烫的不像话地面颊,冷声厉喝。
老大夫被他一斥,老眸瞪了瞪,“这烧就算打了药水,一时半会儿也是退不下来的,再烧下去,脑子就要坏了,你们也真是,居然烧成这样才来!”
老大夫一边指责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