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可若是过度的沉溺其中,倾家荡产后还有什么可以依附?慕五小姐这种做法,实在是让李某…”
“难以赞同,并无法接受,是么?”不想,一直沉睡着的慕晚歌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低声虚弱道。
“小姐,你可终于醒过来了!”浣绫心下一喜,连忙擦拭掉眼角的泪痕,轻轻的扶起她,让她寻个舒服的位置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随即欣喜问道,“小姐,你睡了这么久,饿不饿?要不要奴婢给您弄点吃的来?”
慕晚歌嘴角无力的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朝她点了点头,淡淡道:“准备些清淡可口的粥样过来吧!另外,召集院子里所有人过来,我有些事情要与你们说一下!”
“好。”浣绫连忙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儿,不能迟点再说?你刚醒过来,身子如此虚弱,根本就不宜操劳!”李秣陵皱着眉,沉声说道。
慕晚歌莞尔一笑,唇色苍白,身子虚弱,可她的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更甚至眸底深处还偶尔闪过一抹凌厉之气!这样的眼神,镶嵌在这样的人身上,是那么的让人震撼,却又那么的让人叹息!
只见她伸手拉了拉锦被,放松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李秣陵所想的那般脆弱,可滑稽的是,她的身体情况却比李秣陵所想的要更加脆弱!
“李大夫是很不认可我的做法么?还是十分不认可我为赌局所下的赌注?”在短暂的沉默后,慕晚歌又绕回到了初醒时刻的那个问题。
李秣陵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颇是郑重道:“慕五小姐,怎么说身子都是自己的!若是连你自己都不好好爱惜,那李某就算再怎么医术超群,也终究是徒劳而已!你自己也会医术,该懂得我的意思!”
慕晚歌却没有立即接下他的话,而是静静的看了他片刻,轻咳了几声,这才缓缓说道:“李大夫,很久以前,我曾经问过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人,是否都有赌性?都喜欢赢?从我懂事开始,耳畔环绕的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等等诸如此类的卑贱句子。我在右相府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十几年里,吃的是剩饭剩菜,穿的是粗木麻衣,住的是摇摇欲坠的破楼。那个时候,我是真正的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便是四角的狭窄天地,回屋便是冰冷寂静的小小内室,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奢求太多。于是,外面便传出了右相府嫡女‘无才无德、胆小懦弱’的名声!这些名声,想来你没听过十多次,也该听过那么三四五六次了吧!”
李秣陵唇瓣忽然紧紧抿了起来,沉默不语。
慕晚歌却丝毫不在意他的神色变化,而是虚弱的笑道:“我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赌一把的呢?唔,若残乱的记忆所昭显的没有错,那应该是在五年前我于冬日落水染上寒疾后所做的决定吧!那应该算是我人生中一个极大的转折点,让我的心境态度由藏于阁楼隐忍不发转折到了蛰伏深底蓄势待发!五年的蛰伏,五年的隐忍,五年变本加厉的冷嘲热讽和着血泪一把往嘴里吞。我明明知道,王大夫给我下了延草慢性毒,可我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觉,日复一日的服用着刘枝大发善心给我的‘馈赠’,为的就是等待今日这翻盘的时机,将刘枝的恶行公诸于众!最终,不是让我等到了么?”
“等到了又如何?你的身子亏损得如此严重,就算再好的衣裳、再好的吃食、再好的住处,也都弥补不了你的亏损!如此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请恕李某不敢苟同!”李秣陵忽然板起了脸,语气严肃道。
“呵呵…”慕晚歌却是朗声一笑,可还没笑出几声便咳了起来,李秣陵连忙斟好一杯茶,递到她手中,她抓起杯子喝上了几口,继续笑道,“李大夫,你说不敢苟同,那什么样的方式才敢苟同呢?”
李秣陵面色一怔,顿时别开了脸,不发一语。
缓缓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热度透过杯身缓缓的传送至她的手掌心。许久,才又听到她继续说道:“从五年前开始,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是离不开形形色色的赌局了!虽然我也知道,人生总有无法不认输的时候。也许,在你看来,我浪掷了许多无所悔恨的时光去做自己以为会赢的事,结果却输得很惨。如此行径,很是不值得!有时候,你还会觉得,我是个多么没用的赌徒,下了那么大的赌注,却换不回同等的报酬!别说你是这么想,就连我自己都会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也会这么沮丧得想过!”
李秣陵微抬眸看了她一眼,疑惑不解。
慕晚歌微垂着头,从窗子透进来的光照在她的如墨青丝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声音虚弱却有些飘忽,“可直到这一刻,我回过头去看看自己走过的路,似是囊空如洗,又似是盆丰钵满,这才忽然意识到,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并不是一定要赢,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赢,太累;输,太颓废,我所期待的生活都不是这样。可若是非要赢下每一局,才有资格去制定游戏的规则,才有能力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中,才能从后院的勾心斗角、倾轧算计中争取到那一份难能可贵的自由,那我赢下每一局,又有何不可?人生中被逼迫着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