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皓月,宛如一面玉镜,挂在天上。月色如水,山峰如刚沐浴过的少女,清丽而柔媚。
八月十七的月亮,还是这么亮,还是这么美。
风雪天眼中却没有月亮,心中更是没有。有的,只是那少女的一颦一笑。
就这样痴痴地想着,回忆着那点点滴滴。浑然忘记自己身处在这冰冷的寒潭中,正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甚至,回想起少女如花笑靥时,身上如春风拂面,简直把这寒潭当成了三月的田野。
不如不觉间,月影西斜。风雪天的四肢其实早已冻得僵硬,幸好身体的本能还在,丹田中总在关键时候自动挤出丝丝内力,堪堪护住了心脉。
......
忘心院的议事大厅中,灯火通明。居中并排坐着三人。
左侧一人面容清瘦,眼神中精光闪动,颌下一缕长须近尺,正是“一剑穿山”席自平。中间为蓝重,此是正满脸怒色,豹目圆睁。右侧却是一中年女子,发髻高耸,柳眉修长,淡淡的皱纹,也掩盖不了容颜的脱俗出众,却是 “一剑成雨”巩妙怡。三人师出同门,和“一剑成梦”云自生一起,昔日并称“云梦四杰”。
如今,云自生为云梦剑派的掌门,三人皆为云梦剑派的长老。三天前,云自生闭关修炼“云梦三式”第三式,派中大事就由三大长老裁决。
下首处,站着十来名黑衣人,皆是眼神凌厉,气息逼人。是忘心院中的云字守卫,此时都屏息凝神听着蓝重问话。
“云七、云八,你们是在哪追丢的?”蓝重大声问道。
“追到观云谷,在万石林中,才失去了踪迹。那人似对山中的地形十分熟悉,属下等追拿困难。”一黑衣人低头答道,此人在云字守卫里排名第七,最擅长追击。
“云三,云五,听说你和那人交过手,可曾看清他的面目?知晓他的来路?”蓝重皱着眉,问道。
两个黑衣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其中一人低首答道:“那人面蒙黑布,看不清面目。武功所用甚杂,和三哥对的那几掌像是少林的‘大悲掌’,和我交手时用的却似岭南傅家的‘破山爪’,其间还有江北薛家的弹腿,崆峒的‘透风指’。”
蓝重和其他二长老对视一眼,道:“你可否看出他哪种武功最为擅长?”
另一黑衣人答道:“各种武功都不是十分娴熟,应不是其本门武功,此人在刻意隐瞒其真实武功,如不是靠着旁门的毒砂,我和五弟就把他拿下了。”
人群中又一人越众而出,道:“我查验了三哥带回的毒砂,是马帮的‘绝情绝命砂’,马帮这几年曾大肆制作出售,所以江湖上拥有的人数众多。“
“我们这么多人和此人打过照面,难道就一点看不出什么吗?”蓝重怒道。
云五道:“此人虽不断变换武功,但内功心法却难以改变,应是和本门云梦心法类似的聚气类内功。”
席自平眼中精光一闪,道:“会不会就是本门的云梦心法?”
云五摇摇头道:“不像,此人心法虽如本派相似,但多了一些凌厉,少了一些冲和,内气外现时隐有黑光。依我拙见,此人修的应是一种速成型的旁门内功。”
蓝重和其他二人点点头。这云五在一干守卫中,武功不是最高的,但对于武学的见识,却是最渊博的。
“云大、云二,你俩是负责看守藏武楼的,也是最早发现蒙面人的,你们怎么看呢?”声音柔媚好听,正是巩妙怡开口问道。
那云大、云二对视一眼,双双弯腰道:“属下二人失职,中了贼人的奸计,请长老责罚。”
巩妙怡微微一笑道:“两位多虑了,你们二人做事素来稳重,贼人是如何从你们的守卫下进入藏武楼的?”
云大道:“我和云二一个守在藏武楼的左侧,一个守在右侧,我们也知责任重大,不敢疏忽。当时已近午时,阳光十分刺眼,我俩目视甚久,眼内微微有些酸涩。突然树下有一黑影窜过,却是一只野狼。”
云二道:“这山上野狼出没也属平常,所以我们见那狼转入山林后也没在意。谁知过得片刻,又一只野狼窜了过去,我们开始有点诧异。”
“第三条狼窜过之后,我俩都觉得不大对劲,现在正是食物充沛之时,又是白天,不应该有这么多狼出现。”云大道,“我和云二用手势交流下后,决定由云二悄悄去看看,我在树上守着,免得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我从树梢悄悄地来到那些狼出现的地方,一棵树上拴了六七匹野狼,拴狼的绳子有粗有细,那些狼不知吃了什么,并不嚎叫,只是疯狂地咬着那绳子。有一根终于咬断了,那头狼就拼命地向前跑去,恰恰从藏武楼前经过。”云二道。
巩妙怡眨动一双美目,叹道:“拴狼之人计划真是周到,绳细的先咬断,才使得狼一只只地从你们面前经过。想必用的不是调虎离山,而是鱼目混珠之计。”
云大面现惭色,道:“巩长老猜的正是。此人心机深沉,如果我们两人都去察看狼的来历,他就可以直接进入藏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