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这么懦弱,云梦派长老的女儿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我不要做个不孝的女儿。”银牙一咬,挺剑欲刺。
这次,却是胡归野突然上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婷婷,问清楚再说。”在刚才那阵静默当中,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和那个性情刚烈的女子,不是也常杀来杀去,伤了对方后却抱头大哭。
这年轻男子的眼神,有那么多柔情,那么多伤感和迷惘,他蓦然明白:婷婷和这男子,不仅相识,而且是一对有情人。
他知道,这一剑,这男子一定也不肯躲避,血溅五尺后,最伤心的那一个,却会是婷婷。他不想要婷婷后悔,所以,挺身而出。
“胡大侠,多谢你的好心。”一双手把他轻轻推开,却是风雪天,“这一剑,却是我该受的,即使千剑万剑,也是我罪有应得。”
脑海中,回想起蓝重长老倒在自己剑下的情景,虽不是自己所杀,但他,终是为自己而死,而且是死在自己手中。心中隐隐觉得,至所以那么长时间没有去找蓝婷婷,就是怕,怕面对她,怕她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千剑万剑,能换来你一笑,我愿让全身血儿流干。”冰潭中,那明媚、天真、甜美的笑容,慢慢出现在眼前。“那,该多好。”眼睛已闭上,口中却情不自禁地喃喃念出了声。
蓝婷婷并没有听清,她只看到,那个人,在她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人,在自己的剑下,居然又闭上了眼睛。脸上不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浮现出淡淡的微笑,似乎自己的剑,就是他的解脱。
“我没有!”那一声干脆中带着焦急的辩解,又在脑海中回荡。自从在乾阳城的城头上听到了这句话,她就一直以它支撑着自己,让自己的心,不至于全部破碎。
“可是,你为什么如此的笨嘴笨舌,就只会说这一句,你怎么不仔仔细细地把经过告诉我,把我心中的怀疑全部扫去。我在云梦山上等你,等你那么久,就是想亲口听你说你没有,杀害我爹的是另有其人,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
蓝婷婷的心忽软忽硬,但手中的剑,始终没有再刺出。
“好了,好了,坐下来再说。“胡归野自觉地做了和事佬,及时地把蓝婷婷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风雪天收起悠远的神思,却没有依言坐下,而是走到蓝婷婷面前,深深地弯下腰,缓缓道:“蓝师姐,我确实对不住蓝长老。”
蓝婷婷柳眉一竖,心,却更痛,“终于,是亲口承认了。”刚刚坐下的身体,突然又站起,凛洌的杀气,又一次弥漫在厅中。
胡归野和陆浩莫名其妙,这男女之情,又关蓝重什么事?
“但是,我没有杀蓝长老。”风雪天腰突然一挺,眼睛终于勇敢地迎上了蓝婷婷的目光。
蓝婷婷的心突然一松,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净了,啪地一下,又坐回椅中。
“你爹死了?”胡归野突然一把拉住蓝婷婷的手臂,焦急地道。
“嗯。”蓝婷婷点点头,眼泪簌簌地掉落。
“什么时候?为何而死?”胡归野眼中尽是寒芒。
“舅舅,婷婷不孝,见你大敌当前,所以就瞒了你。我爹他,他去逝近三年了。”蓝婷婷哽咽道,“他,是被人所杀。”
“被何人所杀?”胡归野须眉俱颤,“难道是他?”手指指向风雪天。
蓝婷婷泪水朦胧的双眼,缓缓转向风雪天,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蓝长老是在我剑下仙逝,但并非我所杀,而是”风雪天决定把所有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全说出来。这些事,压在他的心上,也已够久了。但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到胡归野一声怒喝:“无耻竖子,拿命来。”两股足以断金裂石的掌风,卷向风雪天。
风雪天可以用胸膛迎接蓝婷婷之剑,却不会在他掌下束以待毙。脚尖轻点,内力在体内自然流动,全身宛如一张纸,被掌风一带,轻轻飘向一边。这一掌,就落了空。
胡归野年轻时在妹妹家住的日子颇多,和蓝重一见如故,颇为钦佩他的豪气和肚量。只是近十年来,为躲避一个大仇人,才不辞而别,远赴这清越山中隐居。一是离那仇人远一点,二却是故意离蓝重远一点,不至于连累他。
所以,一听蓝重身死,胡归野的心情激荡,当听到蓝重死于风雪天剑下,素来稳重的他,也忍不住愤然出手。
原以为风雪天是蓝婷婷的师弟,武功顶多和蓝婷婷相若,这一掌,积聚了他修炼五十余年的内力,运用了其武学的精华,定是手到擒来。却不料竟被风雪天轻而易举地破了。
“这小子武功,比十年前的蓝重也高出一筹。”胡归野一惊,然后怒气更胜,“难怪蓝重竟死于其剑下。”
手往腰间一探,那奇门兵器已持在手中。陆浩双掌提起,在风雪天背后蓄势待发,一旦情况不妙,就将和胡归野前后夹击。
蓝婷婷脑中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荡:“爹死在他的手中。”可是,内心中,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多想听风雪天说完,可是偏偏被胡归野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