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几句话:
“雪天,我让你到西院跟方师叔修习,一是方师叔和为师交好,想必会照顾你些;二是换个环境,少了些世俗听眼光,或许对你修习更为有利。”
没想到自己还是辜负了师父的良苦用心,第一天就陷入了如此困境。只觉那饭菜味同嚼蜡,满腹苦涩。
“风雪天,风雪天!”忽听门口有人喊道,抬着一看,正是那个小眼男孩。“你倒还吃得下饭,我师父让你赶快跟我过去。”小眼男孩神气活现地道,眉眼间,尽是幸灾乐祸之色。
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风雪天放下筷子,默默地跟在小男孩的后面,来到西院。只见方敬神脸色沉郁在站在场中,身后站着谭上原,右手已缠好纱布,用一布带吊在肩上。脸上泪痕,尚未干透。看到风雪天,眼中满是怨恨。
方敬神见风雪天进来,也不说话,举步便走。谭上原跟在后面,风雪天赶紧跟上。
一路向山顶走去,速度甚快。 “清心院”位于云梦山的山腰,再向上走是“静心院”,乃银衣第子修习之所。再向上就到了“忘心院”,是金衣第子修习之处,派中长老和掌教也皆住于此。青衣弟子,是不得擅自上山的。风雪天虽在清心院中长大,这上面却从未来过。只见奇峰怪石,随处可见,珍禽异兽,亦时时有;古藤绕树,绿溪成潭。可惜一行人皆无心欣赏,只是埋头赶路。风雪天心中诧异,却也不敢多问。
行得一柱香左右,只见路前突然出现一面石壁,高约三丈,光滑如镜,猿猴难攀。风雪天常听师父说起派中事情,知道这是进静心院的唯一通道,每个刚晋升为银衣的弟子,都得凭自身轻功跃上去,不得借助外人外力。风雪天自忖,自己离跃上去还差得远。难道方师叔就是来罚自己面壁思过的?
到得石壁底下,方敬神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风雪天。风雪天暗道:“又要受点皮肉之苦了,也好,总胜过这样妄自担忧。“却见方敬神又伸出左手,托住谭上原胳膊。脚尖一点,就向上飞起。风雪天耳边风声烈烈,一刹间,就已落到了石壁上方。风雪天暗自咂舌,这风师叔的轻功,竟是如此高明。又心生羡慕:要是自己有得方师叔一半本事,又该多好啊。
风雪天天性敦厚,虽然脸上仍隐隐作痛,此时对方敬神却无半点恨意,反而充满了仰慕。
石壁之上,景色又变,只见路旁多种松树,一棵棵参天而立,盘曲嶙峋,宛如国画。左首半里处,有一幢幢宏伟庭院,周围亦遍种松树。庭院当中,有银光闪动。风雪天知那就是“静心院”,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不由得心潮澎湃,暗道:“静心院,我一定会来的!”
“嗖”,“嗖”,前面路上突然落下两道身影。皆身着白衣,年龄和风雪天相仿,正是两名银衣弟子。见方敬神,忙低首道:“师父!”原来两人在清心院学习时,正是方敬神的弟子。
方敬神“嗯”了一声,并不答话,抬脚向上走去。两名银衣弟子交换了一下眼色,稍高的那个迟疑地问道:“他两位?”“我带他们去忘心院。”方敬神淡淡地道。两人不敢再问,悄然退下,隐入松林中。
“忘心院?”风雪天一时脑中发懵,那可是金衣第子和长老、掌门住的地方啊。兴奋之情,霎间映到脸上。
“哼!”一声冷哼,打断了风雪天的遐想。只见方敬神双目冷冷地扫过自己,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待罪之身。此次惩罚,竟要惊动派中长老?脑中顿时一窠浆糊,低头跟着方敬神,默默向山上走去。
走得片刻,山势更为陡峭,石阶如悬挂的天梯。直立而登,石阶与鼻端相隔不足一尺。再走得少顷,路中突然又现一石壁。
依然是光滑如镜,日光将松树影子映在上面,枝枝叶叶,皆清晰可见。却高了一倍有余,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威压气息。站在壁下,只觉自己渺小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