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水镇上,老刘两夫妇刚从田里忙完归来。刘阿妈忙着做饭,一边量米一边对刘阿爸说道:“大虎饭量大,二虎也正在长身体,这米面一日日看着就不经吃了。”刘阿爸淡淡一笑,“等明儿我再进漠一趟,抓几条毒蛇多换几斗米回来。”刘阿妈摇摇头道:“我们娘儿叁宁肯饿肚子,也不再让你去干这骇死人的事啦。上次你出事,要不是恰好有郎中经过,你早就不在啦。”说着,声音竟哽咽了起来。“好啦好啦,我去看看大虎二虎回来了没有。”刘阿爸跨出屋门,他最怕的就是刘阿妈的眼泪。
突然,几只老鼠从面前窜过,刘阿爸好奇地叫道:“这老鼠也不怕人了,怕是饿急了吧。”突地又听自家黄狗狂吠起来,接着全村的狗都叫起来,鸡鸭边叫唤边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刘阿妈好奇地走出门来看。只见远处落日山方向一道红光直冲天空,映红了半边天空。一阵风从那边吹来,带来一股热气。“二虎会不会去那边放羊啊?”刘阿妈心中有了无尽的担心。忽只觉地面晃动,两人站立不稳,几乎摔倒。身后土石垒成的房子咿呀作响,土块木头簌簌落下。“老婆子,快跑,是地震。”刘阿爸大喊。两人刚跑到屋前田中,轰地一声,房子倒下。只听轰轰声不断,全镇房子全部坍塌。“大虎,二虎”刘阿妈凄然叫道。回应她的是一阵怪异的嚓嚓声,然后一道巨大的裂口自前方蜿蜒而来,把整个镇子一分为二,裂口中有红光闪动,掉入裂缝中的树木土块,腾起一股股火焰。“大虎,二虎”刘阿爸阿妈只来得及再叫一声,就掉入裂缝当中。那凄厉的声音很快被轰响淹没。
这座无名山中,有一处断崖,高达数百丈,从崖顶下望,只见雾气蒸腾,将谷底全部掩藏,只有阵阵冷风,从谷底掠来,带动雾气翻滚,令人心生寒意,乃云梦山中险境,鲜有人来。
此时崖顶却有一少年,十六、七岁年纪,身材修长,骨骼匀称,一席普通的青衣,掩盖不了强烈的青春气息。面容清瘦,剑眉星目,颇为英俊。只是脸上愁容遍布,双目当中,竟隐含泪光,显见心中蕴了极重心事。
“为什么?为什么?”少年愁肠百结,不由得喊出声来,只觉心中烦闷略减,索性大声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山谷中回音激荡,化为无数声为什么远远扩散开去。崖顶左侧有一古树,浓荫遮天,树枝上有一黑衣老者笔直站着,见少年此状,不由得抚须轻轻叹息。
突然少年觉脚下一倾,沙石滑动。原来少年心情激荡之际,竟在无意中走到了悬崖边上,踩动了松软的沙石,几乎掉下崖去。那少年从狂乱中清醒过来,只见一只脚已经滑进崖内,带动的石头向下滑落,初时还能听见碰击石壁的声音,转瞬就变得悄无声息,想必是崖壁太高,连回音都听不到。
少年不由生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一摔下去,怕是骨头都会碎掉。”连忙退后几步,抚胸喘息。那树上老者原已飞起,见此景,腰一旋,硬生生从空中折回,重新落在树枝上。
少年喘息稍定,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奇怪念头:“掉下去也好,免得在这世上遭人耻笑。”不由得又直起身向前迈了一步,只见谷底云雾变幻,千姿百态,似充满了诱惑。只要轻轻一纵,定是像只飞翔的鸟儿啊,自由自在的滑翔,滑进那云雾当中,就什么都忘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少年脑海中闪过一张张讥笑的脸庞、失望的脸庞,双脚又开始向崖边移动。树上老者心中一叹,准备再次跃起。
“不,不能做懦夫!”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从心底涌出,像巨鼓宏钟,撞击少年的心头。少年神智渐清,暗叫惭愧。自己一时糊涂,险些铸就大错。自己父母未明,师恩未报,堂堂男儿,哪能如此一死了之?
儿幼时的一个个愿望浮上心头,绝大多数还没有完成,如此死去,黄泉路上也会被称为懦夫。些许讥笑怕什么,暂时失望又如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终有一天,我会让讥笑变赞歌,让对我失望的人变成为我骄傲。”我命由我不由天,天生我材必有用。”少年攥紧拳头,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眼中有了热切的光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悬崖,向前山走去。
树上老者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随后振臂而起,像一只苍鹰悄然离去。
青衣少年在山间穿行,脚步甚是矫健。遇一巨石阻路,高约三丈。少年运气提神,脚尖一点,就拔地而起,姿态十分轻盈。然只到巨石半腰,丹田力竭,清气变浊,掉落下来。
少年稳住身形,心有不甘地再次跃起,也是刚过半腰,就再也无法上升。少年试了一次又一次,越来越低,丹田还隐隐作痛。少年恨恨地一拳打在石上,石头岿然不动,少年手背却沁出血迹。动作没错,心法也对,为什么就是飞不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沿着石缝,慢慢爬了上去。
中午开饭的钟声响起,风雪天委实没心情去吃,但终究已两顿没吃任何东西,肚中饿得慌了。就慢步走进食坊,有口没心地吃起来。食坊中还有十来个小孩,都是东院其他师叔的弟子。见风雪天后都挤眉弄眼地窃笑。风雪天想起师父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