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上一顿,刀尖刺破外衣,就再也刺不下去了。低头一看,手腕上已缠上一根彩带。
心头一愣,抬着向海舞衣看去。只见海舞衣却一脸不解地望着风雪天。
风雪天调整下气息,向海舞衣解释道:“这位单箭神虽先前对我等执箭相向,但此时以命护主,忠心可嘉,不失为一条真汉子。所以风雪天想请海宫主网开一面。”
他自然不能说单涛曾暗地里相助过他,只得另找个理由。不过,刚才单涛慷慨赴死,却是众人所见,所以,这个理由自然说得过去。
海舞衣一声轻哼,道:“你倒好心,你以为这位单箭神是自己想死吗?我看,是怕许四海责怪其护主不力迁怒其家人吧,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单涛被她说中心事,心头震惊,“这海舞衣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思之巧,常人难及,难怪能统领如此多的英雄好汉。”
“蝼蚁尚且偷生,单箭神能为家人而舍己性命,风雪天也是佩服的。”风雪天道。
“要留单箭神一命,就得留这小贼一命。”海舞衣一指地上的许意飞,对风雪天道,“他刚才可对你和灵儿没有手下留情啊。”
风雪天心中一阵踌躇。对许意飞他是恨之入骨,这样的人,在世上多呆一天,世上就多一个祸害。但如果因此眼睁睁地看着单涛自杀于眼前,却又于心不忍。
“风兄弟,风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瞎了眼,求求你,帮我向海宫主说说好话。”许意飞又看到了一丝希望,突然跪行过来,朝着风雪天哀求道。
风雪天看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和先前的得意忘形判若两人。心头没有半点怜悯,而是充满了厌恶。
只思索片刻,果断地道:“海宫主,如果会连累单箭神的话,我宁愿先留他一命。”
许意飞喜出忘外,连连低头道:“谢谢风兄弟,谢谢。”
风雪天指着许意飞道,“他的命,风雪天他日再来取。”许意飞一呆,心想:“只要今天能逃得了性命,他日我呆在乌鱼岛上不出来便是。”
“好。”海舞衣赞许道,“他要你的命,你自当亲手要了他的命。单箭神,你就用不着自杀了,我今日就留他一条命。”
手中彩带倏地收回。单涛死里逃生,只觉如做了个梦一样,站在原地发呆。其余箭神都纷纷退后。
他们以前都以为自己箭术通神,不可一世。刚才见了紫衣人的箭术,才知自己还差得太远太远。如果是真正的战场,只怕紫衣人一张弓,也能杀得他们手忙脚乱,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功力通神的海舞衣在。
现在许意飞既已不会死,他们的性命也就无忧了,所以,心中已毫无斗志。
许意飞连忙连滚带爬想逃到舱中。
“死罪虽饶,但活罪不可少。”海舞衣一声大喝,手中彩带突然飞出。
许意飞眼一花,那彩带在他脸上不知抽打了多少下。初时还觉得痛,转眼间就变得麻木了,只发现口中的硬物越来越多。
海舞衣一边抽打,一边喝道:“仗势欺人,伤我女儿,侮我名誉,其心可剜,其罪当诛。今先取尽你的一口狗齿,看你还如何牙尖嘴利、尖酸刻薄!”
众人只见许意飞在彩带间翻滚,口中呜呜有声。四海帮众人知道海舞衣既答应饶他性命,他就死不了。所以都束手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相助。
突然彩带一收,场中只剩下许意飞在喘着气,在他面前的甲板上,大团的血污间,夹杂着二三十颗牙齿。
再看许意飞,脸已肿得如一个完全发酵的包子,不但眼睛看不到了,连鼻子都几乎埋在了肉团当中。口大张着,里面一颗牙齿也没有了,呜呜地叫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海灵儿又觉好笑,又觉解气,暗赞娘这个惩罚方法好,心道:“这下你可不能调戏女孩子了。”
海舞衣向四周扫视了一眼,“你们回去告诉许四海,说我替他教训了他不成器的儿子,并告诉他,一个叫风雪天的年轻人,他日会来取他儿子的性命。”
打人不打脸,海舞衣这何止是打脸,简直是剥四海帮的脸皮。
但四海帮众人皆不敢与她对视,均呆呆地低着头不语。
海舞衣一拉海灵儿,凌空飞起,落到海神宫的巨船之上。孟子杰朝风雪天一笑,轻轻拉起他的手臂,两人也一起飞上巨船。
风雪天心中充满感激,如果孟子杰不管他的话,他现在根本无法飞起。
一落上船头,就见海舞衣和海灵儿站在甲板上等着。海灵儿一脸微笑,轻轻道:“风大哥,这是我娘。”
风雪天上前一步,拱手道:“风雪天见过海宫主。多谢海宫主救命之恩。”
海舞衣转过身来,淡淡地道:“不必多礼,也不必多谢,我只是想救灵儿,至于救你,只是顺便而已。”
风雪天被呛得俊脸通红,心中苦笑,“灵儿的娘,果然不好说话。”
海灵儿见风雪天一脸尴尬,心里不乐意了,嘟着嘴叫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