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酒肉朋友来相陪,而且中午的酒菜钱李大头慷慨地答应出了,自然免不了高谈阔论一番。
李大头被三人一窜掇,头脑发热,允诺出这一顿的酒钱,心中本来有点后悔,现在又见风头全被张三钱抢去,心中更加不满。一梗脖子,冷笑道:“你说云梦派的人那么厉害,那风雪天可也是云梦派的弟子,就算老天爷照顾你,让你碰到了那风雪天,你又怎么奈得何?”
张三钱正得意洋洋,听到这话,豹眼一瞪,道:“哪用得着你操这咸萝卜心?我就不会去喊我师父师爷来收拾他?再说,老子学的‘五禽拳’、‘冲天刀’可也不吃素的,兔子逼急了还能蹬死鹰呢。”
李大头心中一惊,想起这个张三钱可也是学过武的,而且,他的杀猪刀也比自己的剖鱼刀大很多,赶紧陪笑道:“那是,那是,想来风雪天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小毛孩,哪比得你在刀上下了数十年功夫?“
张三钱满意地哈哈一笑:“这刀上的功夫,我可是从七岁起,就从来没有落下过。”还拍了拍腰间的宽面短刀。七岁开始练刀倒是不假,他杀猪业乃是祖传,七岁时,他已跟在爹的身后替猪刮毛了。
卖干菜的黄长脸心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那风雪天长得何等模样?别站在面前,我们也不认识啊。”
张三钱心里一愣,他一大早出来,可没想到这个问题。一心想到的是抓住风雪天去师父那领赏,只道风雪天如来到这城中,定会像自己一样来在太白居中喝一杯,却没想过即使风雪天来了,自己又怎么能认得出他。心中嘀咕,嘴上可不愿认输,嘿嘿一笑道:“那不容易?风雪天那贼人敢奸污师姐,杀害长老,定是长得尖嘴猴腮,保不定还有一张你这样的长脸呢,哈哈。”
其余两人皆哈哈跟着笑了起来。黄长脸讨了个没趣,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口中不敢做声,心中却恨恨道:“说不定是长双死鱼眼,满脸横肉呢?哼,还想捉住云梦派弟子,要真碰上了,准会打掉你几颗牙。”望着张三钱那肆意露在唇外的黄板牙,越想越有趣,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把众人的目光都吸了去。只见大门口涌进十来个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个个都衣着光鲜,腰挎长剑,剑柄上,或镶金或镶宝珠。脸上都是一脸傲气,神采飞扬,显然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名门高徒。
那群年轻人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神色越发得意。领头一人清清嗓子,大声道:“我们师兄弟,都是华山派弟子。”众人皆“哗”地一声,眼中充满了仰慕。华山派,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那华山弟子故意停顿了一下,待众的声音小了下来,才接着道:“我们师兄弟这次前来,是为协助云梦派同道缉拿恶贼风雪天。那厮很有可能要经过这乾阳城,如哪位探知此恶贼的踪迹,报告于我等,都可以得到报酬白银一百两!”众人又是“哗”地一声,眼中现出狂热之色。白银一百两,可是能在这太白居二楼好吃好喝过上五年还有余啊。
张三钱脑中嗡嗡作响,昨晚他在师父那偷听到的是,自己派中对打探到风雪天消息的,奖二十两白银。现在,这价格可翻了好几倍啊。心中当下做出决定:如果有了风雪天的行踪,先报告给华山派。
众人当中有一个跟黄长脸一样心细胆子却大得多的人,高声问道:“请少侠告诉我们,这风雪天长得何等模样?”这一问代表了大家的心声,场内霎时安静下来。张三钱的耳朵竖得像头驴子。
那华山弟子尴尬地嘿嘿笑了几声,道:“这,我们也不知晓,待问过云梦派其他师兄弟后,再转告大家。大家务必要记住,到时有消息了,一定要先告诉我们华山派。”
大家纷纷叫好。一百两银子,那可都是白花花的啊。
华山众弟子心满意足地向二楼走去,隐隐传来“蓝婷婷”、“成亲”之类的词眼。
一楼的众人都无心喝酒了,只觉得这酒粗劣无比,有了那一百两白银,可就不用喝这羼了水的黄酒了。十八年的“女儿红”,二十年的“绍州白”,可是尽管喝。有些人开始走出大门,到外面去碰碰运气去了。说不定哪下,祖宗开了眼,让自己碰上那个人,那个人又恰好告诉自己他是风雪天,这财,就发大了。
张三钱等四人,也是闷头喝酒,各想着各的事。黄长脸心里盘算着:“要是自己有了那一百两,首先就买把比张三钱那把更宽更厚的刀挂腰间。”刘老三心中却想,自家老婆对自己吼了这么多年,有了一百两,怎么也得换个小桃红那样温温柔柔的。
就在这份安静中,门口又传来一阵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