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知不觉走到了石壁前。
风雪天朝下一看,下面的树木都似小了一圈。心中有点发憷,讪笑道:“干嘛不修个石梯呢,上上下下多方便。”
何雨泽撇撇嘴道:“能住在上面的人,哪里用得着石梯呢,都是一呼啦就飞上去了。下来就更不在话下了。”
风雪天不好意思道:“你能下去吗?我可够呛。”
何雨泽道:“上来嘛,上次是借了蓝长老之力,下去嘛,倒没有问题。你怕了?”
“怕倒不怕。可得为了这双腿着想啊,也不知下面的石头认不认得它。”风雪天一脸苦状。
何雨泽哈哈一笑,“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了啊,也好,比以前那一幅受苦小媳妇样可爱多了。”
风雪天道:“没办法,内心苦是苦自己,嘴上还苦,就会苦了别人啊。”
心里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又回到了童年那种无邪的心境,也许是和何师兄在一起很轻松吧,也许是这次生死经历让自己彻底放开了心底的阴影。
“哈哈,有道理,我可不愿看你那苦大愁深的样。要不要我帮你搓条绳子爬下去啊?”
“我还以为你会拉着我跳下去呢,爬下去?多难看啊。”
“得了,下面的石头也不认识它。”何雨泽指指跷起的腿,“所以,暂时不会允许它带朋友的。不过——”何雨泽眼中闪现光芒,“两年,两年后我一定让这上面的石头也认识它。”
风雪天眼中也闪过一丝炙热,轻声道:“一年后,我也一定让静心院的每一块石头都认识风雪天。”
“何少侠,风少侠,云某奉命来送你们下山。”两人正待去寻找藤条,身后远处忽然传来话声。
风雪天回头一看,只见檀树尖上一道黑色的身影飞驰而来,脚尖这棵树上一点,树枝微微晃动,人影已到了另一棵树尖,眨眼间,就落到了两人面前。
风雪天心生羡慕,眼中尽是崇拜。来人四十岁左右,嘴角含笑,虽是悠闲地站在那里,却让人觉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风雪天道:“有劳了。”信任地把手伸了过去。
何雨泽却摇头道:“谢了,我自己可以下去。
来人哈哈一笑,也不勉强。何雨泽走到悬崖边,双臂张开,像一只白色的巨鸟,向下面落去,姿态十分漂亮。
来人微微点头,风雪天只觉手上一紧,身体已经飞在空中。耳边传来风声,崖下树梢在眼中越来越大,瞬间,就落到石壁之下,稳稳站住。
正待称谢,那人已拨地而起,如一枚被劲风吹起的树叶,十分轻松地向石壁上飘去,消失在檀木间。
“哎,走吧。”何雨泽催道,“等有一天,我的轻功会比他还棒,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风雪天笑道,“比信菩萨还信,哈。”
下山颇为迅速,很快,眼前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松树。两人不再打闹,脚步放缓了不少。
到了一个路口,何雨泽突然站住。两人默不作声,良久,何雨泽才道:“努力吧,我等你!”
风雪天郑重地点点头,望着远处丛丛松林掩映间的房子,目光异常坚定。
转过头去看何雨泽,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两人默默地伸出右手握成拳,轻轻一碰,许多的话语,都不用说了。虽然两人认识才数日,却性情相投、情同兄弟。
两人都扭头而走,都怕彼此看到眼圈慢慢变红。风雪天疾走几步,只听何雨泽的声音远远传来:“别让我等太久哦,久了可要到忘心院里找我了。”
风雪天大声道:“等着,不会太久。”
下面一道石壁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轻轻一纵,就落到了下面,只是双脚微微有点震痛。
回到清心院,院中几个教导,正在带着一群弟子练功。风雪天不再像以前那样急忙走进房中,而是慢慢走了过去。
那群孩子的目光不停瞟过来,风雪天前几日被方敬之带到了忘心院里,这些孩子大多已经知晓,所以心中充满了好奇。
一个叫岳昆的教导走了过来,风雪天叫了声师叔,岳昆微笑道:“今后,你就暂时跟我练习吧。”风雪天点点头,看来方敬之畏罪自杀的消息,这些教导皆已知道。
风雪天走进岳昆所带的队列里,按照师父所教,一板一眼练起竹林观云剑法来。
下午恰逢放假,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有的去潭中钓鱼,有的去山上采野果,更多的围在风雪天身边,七嘴八舌地问他在忘心院中的见闻。
黄昏时,无意碰到了怀中的钥匙,风雪天突然想起要去西院一趟。
西院中,两个孩子正在比武,大群孩子围在旁边,大声叫喊着。这情景,和当日何等相似,不同的是,一个教导站在旁边,哪个孩子一有危险,就出剑格住,然后再重新开始。
没人注意到他。风雪天找到昔日方敬之进出的房间,上面果然挂了一把铜锁。
打开锁推门进去。只见房间甚是简朴,只有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