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清明问:“爸妈他们呢?”
“爸妈赶集去了。清波背书去了,她今年参加高考呢。清亮、清漪我不知道,可能也背书去了,他们今年初中毕业呢。”
“是吗?我家今年的毕业生还挺多的呢。”清明笑了。
张兰也笑着点点头。半晌,她突然揽住清明的肩膀说:“明,我们到文刚家去转转吧,很有意思呢。”
“噢,真的,我差点忘了,我还给他们带着礼物呢。”清明舍不得放下孩子,只得掏出钥匙递给张兰,指着皮箱说:“打开看看。”
张兰把皮箱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笑起来。
清明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抖起一件深绿色风衣,说:“这件风衣给清纹。这身褐色西装给文刚。这套黑色衣料给许大婶。这条白色绸连衣裙给文珊,她有十五岁了吧?我想穿着合适吧?”
张兰一件件看着,笑着赞道:“看不出我的明在选衣服上还有一套呢。这件风衣很好,清纹俊眉修眼的,很适合穿绿的。这裙子也不错,文珊肯定喜欢。我把我过去的旧衣服给清波、清漪留了些,给文珊送了些,还给清纹了几件,她虽然有工资,但文刚家困难,还要节俭些。”
“这倒是个办法。我记得你这家伙衣服挺多的,能拉一火车。”清明吻了她一下说。
“去你的。”张兰笑着白了他一眼,又去看箱内。
清明说:“这两身蓝料子给爸爸妈妈。给哥嫂的礼物最难买,他们经济好,什么也不缺,因此我就给他们买了一套茶具,两条杭州被面。给小兵、小红、清亮、清漪一人一双皮鞋,也不知合适不合适。给清波也是一件风衣,看,天蓝色的,怎么样?配上一身白衣服一定不错。”
张兰看着他的礼物,心里涌过一阵热浪:他多么细心周到啊!
“瞧,这两床被面怎么样?这是我从苏州买的,给小宛姐,他们对文刚的帮助是不可估量的。这条粉红色纱裙给新民和丽玲的云云吧。”
张兰看着他,轻轻问:“明,办这些礼物,你花了不少时间吧?”
清明沉默了一下,温柔地搂住她,缓缓地说:“是花了不少时间。可是我们要走了,以后回来的机会就少了。”
张兰也沉默了。半晌,她抬起头说:“我们到文刚家去吧。”
“等一等。”清明轻轻按住她,微笑着说:“我有点收入,给别人办礼物,怎么能忘了我的妻子和儿子呢?”
张兰温柔地看着他。清明从箱底拿出一个很小的丝绒盒子,打开来,里面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戒指。
“噢,你买这个干什么?花了很多钱吧?”张兰惊叫起来。
清明不做声,把戒指给她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然后把她揽到怀里,微微一笑说:“兰,是花了不少钱,整整三千块,是我在银行兑换的。不过,我告诉你了,我们和企业合作有点收入,我不能不送你件礼物。但送什么好呢?我考虑了很久。想到对我们俩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我们结成了夫妻,因此我就买了它,你喜欢吗?”他轻轻吻了她一下,问。
张兰头伏在他肩上,早已泪流满面了,听他说,哽咽着点点头。清明抚摸着她的长发,两人许久不说话。
最后,清明又说:“看我给孩子的礼物吧。”张兰靠在他怀里,温柔地看着他。
清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纸盒,打开,里面有几个细细的、亮亮的“圈儿”,上面有杏核大小的铃儿,张兰笑起来。“圈儿”大小不等,共有五个。他们一起动手,给孩子脖子、手腕、脚腕都戴上,扶着他在桌子上走。一阵“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就响彻屋子。
孩子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嘴里不由自主地叫了声“爸爸!”
两人都笑起来。清明一把抱起孩子,亲着他笑道:“真是我的乖儿子。”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起向文刚家走去。
文刚家比起何家来,日子就差远了。也难怪,文刚他们才刚刚站起来。也就是说,在文刚工作后的近两年中,文刚的家才像个“家”的样子了,不过要像何家那样大变样,还要文刚他们长期的努力。说大一点,就好比是一个国家,在短时期内经济达到繁荣昌盛是不可能是,也是不现实的,需要的是时间和人们的勤奋努力。
窑洞还是那么破烂,但是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种着几棵苹果树和桃树、杏树,桃花、杏花开得正繁。许大婶在院子里纳鞋。清明夫妇进来,她只看了一眼并不吭声。
清明问了声:“大婶,在纳鞋?”她也不理。
张兰连忙拉住他,悄声说:“大婶的病虽然不犯了,可还没全好,我们不要打扰她。”她叫了一声:“文珊。”
窑洞门一响,一个姑娘走出来。这姑娘约莫有十五岁,身材很苗条,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她下身穿着条灰色长裤,上身为大红毛衣,头发比毛衣还长,编了一根粗辫子垂在身后。她那么清秀,谁能想到十年前,她是一个和孤儿差不多的孩子?
清明心里感慨着,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