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菩萨保佑你平安。”她指指菩萨像前的一个破蒲团,让张兰跪在那上面。
说实话,屋里本来就没有凳子,张兰不跪在蒲团上,就只好坐在脏炕上了,她瞟了眼炕上的脏污,选择了前者。她连忙对着菩萨跪下去,双手合掌,闭着眼睛,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观音菩萨,请你原谅我吧,我不能留下你送给我的孩子,为了他父亲的前途……请你保佑孩子来世生在一个好人家,我将来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她泪如雨下。
马半仙打量着她,心想:这闺女,好俊的身子!穿得这么阔,看来很有钱,她微微一笑。
张兰背对着她跪着,只顾虔诚地默祷,对马半仙的神情丝毫没有感觉,她已经把她忘了。她的神情似乎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倒把马半仙看痴了:这闺女,可真少见。
张兰这天穿一身黑西装,头上系着月白发带,脚蹬黑色高跟皮鞋。她现在的姿态的确很美:对着菩萨跪着,神情那么虔诚,就像一个美丽的修女。她的眼泪源源不断地从她苍白的面颊上流下来,闭着的眼睛上面,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嘴唇那么小……整个神态,在她悲伤心情的支配下显得更凄楚动人了,难怪马半仙看痴了。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跪着,流着泪祈祷着。
这时马半仙开口了:“闺女,我看现在就做了吧。”她跳下炕,走到张兰面前,“我这个人办事爽快,只有你出个价,我保证给你顺利拿下来。”
张兰看着她,有些害怕:这个老太婆,这么脏,连手也不洗;这屋子也这么脏,没个卫生设备,也没个帮忙的人,万一自己流血过多,连个救护的人都没有。
她结巴着说:“大婶,钱无所谓,你要多少我都给,只是……我怕……我死了。”她又流下泪来,她用手抹抹泪花,低下头。
“怕什么?你看看我是什么人,能让你死了?我看你这闺女心好,就少收点,九十块钱怎么样?我给人打胎,可一直是一百块钱的。”
如果现在谁看到屋里的情形,一定会感慨万千的:张兰跪在马半仙面前,就像一个受难的圣女;而马半仙站在张兰面前的神情,则和笑嘻嘻的母夜叉没什么两样。
看马半仙盯着她,张兰还是迟疑着:万一我……真的死了怎么办……连个知情的人都没有。清明如果知道我这么做……会怎么说?还用问吗?他一定饶不了我。
她的心抖了一下,嗫嚅着问:“大婶,你别生气……我有些怕……我们在哪儿做呢?这屋子这么暗,也……不卫生……有器具吗?”
马半仙笑起来,指点着她说:“你呀,闺女,我要你别怕你就别怕。我们就在这间屋子,我把这张桌子移过来。器具嘛,我都有,在神龛后面放着呢。别怕,有我呢,保证出不了事。不过……钱呢?”她看了张兰一眼,生怕她变卦,跑掉了,连忙说:“钱也不急,做完以后给也行。”
“不,大婶,我现在就给你吧。”张兰摇摇头,拿过手提包慢慢点出九张“大团结”递过去。
马半仙接过票子,眼睛还贪婪地盯着张兰的手提包,羡慕地说:“闺女,你真有福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