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玲和云丽又不易觉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清纹生气地瞪着哥哥,文刚也不满地看着清明。新民呢,则微笑地看着张兰,眼睛里流露出赞赏的光。清明斟满一杯饮料,李珲端给张兰。张兰微微一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李珲笑着说:“张兰,你真爽快!”
张兰笑起来:“我不爽快行吗?我喝你们的敬酒,使我感到幸福。我觉得好像在参加你们的婚礼,我的话不唐突吧?”
大家都笑起来。李珲脸红了,柔情地瞟了清明一眼,清明微笑地看着她。
张兰看着李珲,感到那天痛骂何大婶的冲动又在刺激着她。她连忙趁李珲和清明眉来眼去的时候,悄悄地走到丽玲和邵彤面前,低声说:“天不早了,我得回家去,家里没有人。”
邵彤正要说话,丽玲关心地问:“你一个人敢回去?让新民送送你吧。”
“你怎么舍得呢?”张兰嘲笑她。
丽玲脸红了:“你又该死了。”
张兰笑着摆摆手,不屑地说:“我骑着车子,谁要你送?我走了,再见。”就向门口走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就走了?”
“天不早了,我得回家去。”张兰头也不回。大家都盯着她的背影。
清明轻轻地推开杯子站起来,微笑着对大家点点头:“再见。”也不管那几个女同学,尤其李珲失望的眼光,就走了出去。
他们一走,大家都没心思跳舞了,都走下楼来。
张兰刚把车子推出来,清明就来到跟前握住车把。她胸中升起一股怒气,冷冷地看着他,不动。清明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捏,张兰眼中立即浮满泪水,松开了车把。
清明一手推着车子,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笑道:“你不会愿意别人盯着我们看吧?”
张兰的确怕后面跟出来的人看笑话,就默默地坐在车子后面,又像很久以前那样搂住他的腰。清明用力蹬着脚踏,车子飞快地向前驰去。
张兰的眼泪汩汩而下。很久以前,他也这样带过自己,可那时他是个普通的中学生。而现在他成了西装革履的大学生,那么多的女孩子追求他,并且个个都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自己只不过是个穷教师罢了,相差多么悬殊!
车子飞快地跑着,两边的景物一闪而过。张兰有些怕,叫道:“干嘛骑那么快?”
“快了路短。”清明答道,骑得更快了,吓得张兰只有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才不至于掉下来。
一会儿,到了家门口,张兰去煤房停好自行车出来,看见清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瓶啤酒,她不由问:“买这干什么?”
清明一笑:“到你家没东西拿,买这个权当礼物吧。”
张兰刺了他一句:“我家没人,谁稀罕你的酒?”
“我知道,嫂嫂给我打过电话。”清明淡淡地说。
张兰心里一抖:这个兰英,怎么什么都告诉他?真把他看得比我还亲。
“怎么不上去?”清明柔声问,张兰不动。
清明微微一笑,把酒装在口袋里,一把抱起她向楼梯走去。张兰又恨又气地捶打着他,可是毫无用处,仍旧被抱上了四楼。
到了门口,清明放下她,笑道:“请开门。”
张兰默默地掏出钥匙打开门,也不理他,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去放披肩。等她出来要赶他走时,却见清明已打开酒瓶,正向两个玻璃杯中倒着酒。
她害怕起来,叫道:“你还不走?怎么喝起酒了?”
清明不理她,斟满酒,端起来说:“张兰同志,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张兰狠狠地瞪他一眼,向自己房间走去。清明飞快地放下酒杯,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一只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又举起另一杯酒,冷冷地说:“这杯该你喝了,我的伪君子。”
张兰推着他,厉声说:“何清明,放开我。”
清明不理她,用力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挣扎,另一只手举起酒杯向她嘴里灌去。
张兰努力挣扎着,嘴一拱,酒全倒进了她的脖子。她气急了,骂道:“你有没有自尊?人家骂你,你怎么脸上一点儿不起火?”
清明沉下脸来,放开她,拽起她的下巴冷冷地看着,说道:“你说得对,我没有自尊,所以我脸上不起火。不幸得很,我这个厚脸皮的人就是要让你这个君子难受一下,”他脸挨近她,低声说:“而且要非常难受,让你在我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张兰害怕起来,惊慌地求道:“清明,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伤了你的心。请你看在我们往日友情的份上,走吧。”
清明放开她,又倒了两杯酒,笑道:“你不用这么低三下四地求我。我没有自尊,决定了的厚脸皮的事一定要做。我告诉你,我今晚不走了。来,继续干杯,这第二杯庆祝你连升三级。”
张兰听了他的话一怔,脸涨得通红。关于她“升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个该死的清明不知是怎么知道的?看着清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