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这一年的十一月了,天气已经很冷了。
这天,张兰正在房子里批改期中考试卷,清明走了进来,俯身笑着问:“我能考多少分?”
“还没改到呢。”张兰笑着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床下,“梁永效捎了些桔子来,你取出来吃吧。”
清明笑着从床下拉出竹箱,取出桔子,坐在椅子上剥着说:“他倒好心,怎么不给我送?”
“他捎话说这是送给我俩的,这里面也有你一份。”
“我说哪……”清明笑着。
张兰停下来,猛地扯住他的耳朵,问:“你说什么?”
“兰,快放手,我说……他对你那么关心,我很感动。”
张兰恼了,更狠狠地扯着他的耳朵,“什么意思?”
清明看她生气了,连忙揽住她的腰,温柔地说,“怎么生气了?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你这个玩笑太过分了。你那么多女性朋友,我如果个个都怀疑,你怎么办?”张兰恨恨地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她挣开他的手,重新坐下去批改卷子。清明有些内疚,自己这个玩笑是过火了,张兰不说,永效是那么好的人,自己怎么能向他的头上泼脏水?太不象话了。
他走到张兰身后,把她拉起来,搂到自己怀中轻声说,“你说得对。相爱的人互相怀疑是不当的,在我们两个中间已经产生过很多次了,这也是教训。”
张兰一把推开他,“你又把矛头转过来了。”
清明笑起来:“那你让我怎么办呢?让我道歉吗?太乏味了。”
张兰看着他:这个高傲的人,打死也不折腰,他即使心里认错,口里也不说半个字。不过从他的话中也可听出他认错了,虽然这种认错的方式很可恨……可谁让自己这么爱他呢,就不用为难他了吧。
想到这里,她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地说,“事情过去就算了,我并不逼着你道歉的。”
清明紧紧搂着她,笑着没做声。半晌,他又坐下来吃桔子。
张兰站在他身旁,思索着说,“明,又快过年了,年一过离高考就不远了。我心里很矛盾,既想让你用功学习,好好考个名牌大学,又怕你身体吃不消累出病来,你学得太苦了。告诉我实话,你每天休息几个小时?”
清明笑着不做声。张兰一只手插在他的浓发里,轻轻梳理着,继续说:“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其实我是知道的。原来我对你的用功并不在意,可是这段时间我留了心,发现你每天休息的时间把午觉算上也不过六个小时,长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清明微笑着说,“真是少见多怪。我这个人瞌睡本来就少,现在每天睡六个小时已经算多了。我刚上高一时,每天可只睡四个小时的,你还不体贴我,那么伤害我。”他亲切地笑起来。
张兰心里又惊又愧,心痛地把清明的头抱在她怀里,眼泪“簌簌”地落在他的浓发上。
清明温柔地搂着她的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可以听见她剧烈的心跳声,感到她的胸脯在急剧地一起一伏着,他把她搂得更紧了,头更紧地贴着她。
好一会儿张兰才停止抽泣,语气坚决地说,“你不能再这样了,从明天起,你每天至少得睡九个小时。”
“什么话?”清明叫起来,“我每天睡那么多,怎么考得上大学?落榜了谁负责,你负责?”
“贫嘴。”张兰轻轻打了他一下,语气仍然坚决地说,“你不会落榜的,你本来今年参加高考也能考上的。不要忘了,你那次数理化联谊赛的成绩。”话说到这里,两人都笑起来。
原来年初举行的数理化联谊赛,本来是适应高三学生参赛的。可是无山县中高三学生学得都不如清明,因此经过考核,就让他冒充高三学生参赛了,结果清明硬是取得了黄峰省第一名的好成绩。那位也是冒充高三学生来参赛的刘歆,却屈居第八。
消息传开后,省教育厅、明光市和无山县教育局,以及无山县中都对清明进行了奖励,让许多人好不眼红。那位刘歆还专门赶来又下了一次战书。现在张兰提到那件事,两人当然要笑了。
笑了一会儿,张兰问:“怎么样?答应我吧。”
清明温柔地看着她,摇摇头,“不行的,兰,马上要高考了,我只有把睡眠的时间再缩短,哪有延长的道理?如果你今天不说,我还打算每天还原到过去的四个小时呢。为了你,我答应休息六个小时。”
“我说的可是九个小时。”张兰白了他一眼。
清明笑起来:“我听的可是六个小时,绝不让步。”
张兰把他的头扳起来,看着他,心里焦急地盘算着怎样说服他:哪怕八个小时也行,因为这时间连午休都算在内了。
清明看她皱眉盯着自己,两天黑而长的眉毛直直的,都快连在一起了,雪白的皮肤凝脂般地衬得那两条黑眉像感叹号一般触目惊心。她眼睛盯着他,因为思索显得有些蒙。
看着她的神情,清明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