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月君一直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房间门也锁得死死的,不让祝芹进去。还把小文溪训练成了她的忠实门神,小小的人儿拿个小板凳,往那里一坐,一本正经地拦住任何想要进去的人。
“姐姐说了!不许进去!”
奶声奶气的话语,配上文溪此时严肃的表情颇为可爱,祝芹忍不住失笑,敲了文溪脑袋一记。“怎么,娘也不能进去?”
文溪慌忙用胖胖的小手护住脑门,“不能!姐姐说,她要给爹爹一份惊喜!”眼见祝芹又要往自家脑袋上再落下一记,小文溪蹭地站起来,忙乱中仍不忘往身后瞄了眼。看门仍好好的关着,这才扭过头来不满的大喊,“不许敲了!再敲就笨了!”
“噗,谁告诉你的?”祝芹大笑出声。
“姐姐!”
祝芹看着小文溪背着双手,一脸自豪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阵恍惚,呵呵,原来,这丫头已经这么崇拜她姐姐了么?心里一股柔情涌动,祝芹不由一把抱起小文溪,将她按在怀里好一阵揉搓,惹来小人儿一阵哇哇大叫。
“娘!娘!不许这样!我已经是大人了!”
“怎么就是大人了?我看明明还是个小人!”
“我都能帮姐姐做事了!哼!”
看着小文溪一脸傲娇的样子,祝芹又是一阵好笑,“好好好,你是大人了,在这里好好帮姐姐做事。娘要出去了,记得跟姐姐说一声,饿了的话让姐姐给你热饭吃,嗯?”
“快去吧!”小文溪一脸不耐烦,一副她太??碌难?樱?蛊挠屑苁频鼗恿嘶有∈郑?吹米g塾质且徽筱等恢?蟛判ψ乓⊥防肴ァ?p> 交完了绣活,祝芹有些为难地捏了捏手上扁扁的荷包,忍不住长叹一声,“唉!这活越来越难做了。这么点子钱,怎么够给相公办酒席?”
按理说,一般穷人家,是不会过生辰的。但偏偏,这元学承好歹也算是秀才一个,又是镇里唯一的一个私塾的先生,所以,每年就算他们家放出了风声不过生辰,镇上也还是会有一些人前来送礼。这礼尚往来,讲究的就是一个往来二字,别人既然来了,他们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可是,此时的祝芹却有些犯了难,前一阵子月君生病,她也没心思做活,少交了几件绣活,这活就被别人抢去了。这阵子她就算再努力,也不过交了四五件出去,一件五文左右,这五件加起来,不过三十枚大钱,这还是因为今天收活的那人跟她熟识的缘故。
而这点钱,才刚刚够割一条好肉,再加一斤白面而已。
回到家里,祝芹有些失望地从枕下摸出前几天元学承交给她的那个荷包,里面还有五十文钱。她本来打算着,这卖绣品的钱,就给元学承办酒席。这五十文,就扯五尺布,可以给元学承还有两个孩子一人做一身新衣,家里还剩了一些边角料,再加上这里也会剩下一些料子,给自己随便凑活一件。
现在看来,她的打算是落空了。她有些出神地看着手上的荷包,自己是无所谓了,可是两个孩子,特别是文溪,还从没穿过新衣,一直是捡的她姐姐的旧衣穿的。月君好点,但除了月子里的时候,她的外婆送了件小新衣,剩下的,也都是她的旧衣改小之后再给她穿的。
月君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娘拿着两个荷包呆呆出神的模样,“娘!怎么了啊?”她乖巧地依偎了过去,指了祝芹手中的荷包。
“钱不够么?要我说,爹爹就不要过什么生辰了,就我们家里几个,庆祝一下也就好了!”月君接过祝芹手里的荷包,倒出来数了数,不由小声地嘀咕着。
“瞎说什么呢!”祝芹打了月君手一下,将钱收起,“你这几天在弄什么,一直神神秘秘的!”
月君一笑,扑上去抱住祝芹,“娘!不要问了,等爹爹生辰那天,你就知道了!”
说完,又从祝芹身上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来,一脸的得意,“娘!不要急,我就是说一说,爹爹的生辰还是要过的!给,这是我这两天卖萱草根挣的!一共三十文钱!”
看着自家女儿往日白嫩的手心里布满了红红紫紫的印子,再看一眼她掌心里托着的略有些破旧的小小布包。祝芹心里一酸,眼里滚下泪来,一把搂住月君,“乖孩子!娘不要你的钱!快收起来,你爹的生辰还有几天,我这两天再赶点绣活出来就可以了。”
不想月君却一把将那布包塞在了祝芹手里,嘟囔着,“娘!不要骗人了!我知道那家绣庄不收活计了,我的钱怎么了,难道不是家里的么?”
说着,月君又赖到了祝芹身上,满足地嗅了一嗅自家娘亲身上好闻的皂角味道。“还有,你一定要告诉爹爹,这次他办酒席,可还有我的一份钱!看他还说我不该去卖药材!”
祝芹一戳月君的额头,失笑,“哈哈,你个小妮子!还在记气呢!”
月君一嘟嘴,故意作出一幅小气的样子,搂紧了祝芹的胳膊。心底却在叹息,娘啊娘,我这次,一定要彻底叫醒爹爹不可。
“还有,”她抬眼看了看祝芹沾满风霜的侧脸,声音低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