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向普慧行着礼,一脸的急色,“大师!请问您有没有看到我家小小姐?”
话音未落,她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月君怀里的小姑娘,“啊!小小姐,你在这里!”那小丫环一把将那小姑娘从月君怀里抢了出去。
月君看着那小丫头粗鲁的动作,不由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清喝一声,“轻点!”
来人这才注意到跪坐在一旁的月君,一身补丁摞着补丁的粗布衣衫,明显是从大人的旧衣物改造而来的。
一番打量之后,小丫头从鼻子里嗤了一声,神色间颇有些倨傲地道,“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指手画脚,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又一扶那小姑娘,就要让她站起来。奈何那小姑娘刚刚大吐了一场,哪里还有半分力气站住,只一跤跌在了地上。
刚刚月君为了治疗方便,将小姑娘的鞋袜俱已除去,上衣也为了让她能舒服一点而松了衣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这一跤一跌,就把小姑娘的衣物跌散了。
看着自家小姐狼狈的样子,那小丫头心里一虚,眼珠一转,便指着月君喝骂,一脸的厉色,“你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竟敢把我们小小姐的衣物拆散,你有何企图?!”
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的普慧大师皱皱眉,只觉得这小丫头的话无比的刺耳。好歹月君也是他刚认的徒弟,竟然就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真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普慧大师捋捋飘在颊旁的两缕长眉,清咳一声道,“施主!切不可妄言!老衲只是为了治疗方便,才将贵小姐的衣物解开,她乃中,”
“暑”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那丫环模样的人愈加尖利的声音给打断了,“好你个风流和尚!我家小小姐的清白身子,也是你能看的么?!”
普慧大师吃惊地张大了嘴,一时竟觉得无言以对。要说起来,他在这寒山寺乃至整个元镇,那谁家听了不是道声赞?他可还真没有过被人指着鼻子骂为风流和尚的时候。
他要是想要给谁家治病,不要说是除个鞋袜,就是让人剃度出家,人也是愿意的。原因无他,他医术好,是举镇闻名的。
看着普慧呆愣的模样,月君原本被那小丫环又是鄙视又是抢白呛得郁闷无比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噗!大师,你原来是个花和尚,哈哈……”
普慧大师长眉一竖,神色一正,“竖子无礼!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一直以来,普慧大师给月君的印象,就是一个游戏风尘的老顽童。此时他对着自己正色一喝,莫名地,竟让月君感觉到了一丝威压,一时竟讷讷地住了嘴,再不敢无礼大笑。
见月君被吓住,普慧心里一阵得意,但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半分。仍是一脸的严肃之色,转身对那丫环稽首一礼,“这位小施主,老衲奉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此时幸得只有我们三人在场,若是多了旁人,要让人如何说你们家小姐,你们家小姐的名节,要还是不要了?”
那小丫环心里一虚,直直地梗着脖子不说话,只小声嘀咕着,“哼,你说我家小小姐病了就是病了啊?刚刚还好好的,此时怎么就病了?”
“小姑娘年纪小,身子又弱,方才在烈日之下呆得太久,中暑了,若不是老衲一番施针,想必你家小小姐此时已经晕迷过去了。喏,这里的银针,老衲还没来得及收取。”
说着,普慧探手一捻,就从那小姑娘的头顶百会穴上取下了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看着普慧熟稔的手法,那小丫环一愣,突地就想起了来时,老爷的话,“今天去寒山寺,一定要带着小小姐去拜访一位大师,法号普慧。请他看看,小小姐的病情可还有治。”
“啊!大师您可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普慧大师?”小丫环惊呼,慌忙敛衽一礼。
这一番话问得绕口无比,听得普慧大皱其眉,“什么大师不大师的,老衲就是普慧!”
那小丫环慌忙将自家小姐一拉,便是一拜,“还请大师为我家小小姐症治症治!今日前来,原本就是为了拜访大师的,但是方才在寺里未能见得大师真容,不想却在这里碰上了,真是有缘!”
普慧斜睨了一眼一脸恭敬的小丫环,再想到她刚来时的倨傲,心里一烦,挥袖道,“不治不治!”
他最讨厌那些有钱人家了,前倨后恭。刚刚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会儿又来摆这些。
那小丫环看着普慧不耐烦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若是今天普慧不给治,回去了老爷一打听,若是知道了是因为她的原因,那她还不得被撵出去?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月君眼神一闪,看向此时又是一脸的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小姑娘,心里忍不住一阵痛惜,“这么小,是什么病啊?”
那小丫环正心烦着,闻言,忍不住白了一眼月君,“乡下丫头!不懂就不要插嘴!”
不想此时,普慧却一掀眼皮,伸手给月君,“徒儿啊,扶为师起来!”
看着那小丫环瞬间青白的脸色,普慧大师承认,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看惯那小丫环倨傲的样子,左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