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福垂手站在韩川面前,低着头道:“末将知过,末将该死。”
韩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谢将军能幡然悔悟猛回头,仍让人敬佩,事关重大,为慎重计,谢将军先请看看这个。”他翻腕托出了那面“银牌令”!
谢嘉福一躬身道:“末将不敢,也羞对’银牌令‘!”
韩川收起“银牌令”道:“谢将军不必再自责,也不必再说什么了,请坐下,咱们共商杀贼大计。”
军人本色,谢嘉福没再说什么,恭应一声退向后去。
三个人落了座,精舍之中只有韩川、谢嘉福跟大姑娘三个人,谢嘉福一欠身,道:
“小侯爷宽怀大度,不究既往,大恩不敢言谢,末将当赴汤蹈火,不惜脑浆涂地以赎前愆!”韩川道:“谢将军不必再说什么了,我是老候爷的义子,学武不袭爵,接掌的只是一面’银牌令‘,将军不可再叫我小侯爷!”谢嘉福道:“末将不敢。”
韩川道:“我不是跟将军客气。”谢嘉福欠了欠身,但没说话。
韩川道:“冥贼猖獗,近日有犯皇意图,内忧外患交迫。”谢嘉福道:“末将已命人出去打听冥神宫藏身所在,不久即可有回报!”
韩川道:“将军能不能想办法让我接近冥神宫?”
谢嘉福面有难色,道:“这个……您恐怕不知道,末将是个降将,短时间内冥神宫不会让末将带兵,也不会让末将参与机密,不但如此,末将的一举一动还要受他们……”
韩川点了点头,道:“这点我应该想得到,冥贼狡猾,在没有证实将军是真降抑或是假降之前,是不会轻易重用的,那就这样吧,请将军把冥神宫的藏身处告诉我,其他的事将军就用不着管了。”
谢嘉福低头说道:“末将报国之心有,因处境窘迫,能力却有所不足,末将好不惭愧。”
韩川道:“将军不必难过,也无须引以为愧,寄人篱下的滋味本就不好受!”
谢嘉福抬起了头,脸上还有愧色,道:“昨天夜里有人刺杀李白成不成,如今已闹得满城风雨,贼兵与冥贼卫士倾巢而出,到处搜查,莫非是您……”
韩川点了点头,道:“是我,我一时疏忽让他们看破行藏,以致功亏一篑,打草惊蛇,想想好不懊恼。”
谢嘉福道:“如今一定更见森严,在这当儿想挨近他恐怕不容易。”
韩川道:“我知道,我也想等他们防卫松懈之后再下手,奈何我没有那么宽裕的时间,我一定要在他犯皇之前下手……”
一直净听不说的大姑娘忽然说道:“舅舅,你派出的人到哪儿去打听了,这半天还不见人影儿。”
谢嘉福勉强笑笑说道:“傻姑娘,以舅舅现在的处境,要打听冥神宫的藏身所在谈何容易,太明显了会招人动疑,小侯爷刚才说过,眼下没有那么宽裕的时间,所以这一次行动只许成不许败,在派出人之前,我不得不交待他们要特别小心,宁可迟一天,绝不可操之过急招他们动了疑……”
韩川道:“将军说得是,做得对,尽管时机急迫,但并不急在这一两个时辰,倘若早一刻打听出冥贼的藏身处招他们动了疑,倒不如迟一刻获知冥贼的藏身处。”
大姑娘道:“那就慢慢等吧,大哥暂时就住在这儿,虽然冥神宫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舅舅,可是他的人还不至于搜查到这儿来,养养精神……”
谢嘉福道:“我已经让厨房准备酒菜了,马上好。”
韩川忙道:“将军不必麻烦了,刚才我已经吃了一点……”
步履响动,由远而近,随听精舍外有人说道:“禀将军,饭菜已经好了……”
谢嘉福立即接口吩咐道:“让他们送进来吧。”外头那人恭应一声,步履声随即远去。
韩川道:“将军太麻烦了。”
大姑娘道:“大哥怎么这么说话,又不是外人,饭总是要吃的,是不是?不吃饭哪来的力气杀贼。”这话确也不错,皇帝不差饿兵,饿着肚子,一点劲儿没有,能干什么,何况厮杀又是全靠力气的事儿?
韩川没说话。
没多大工夫,饭菜送进来了,满桌子的菜,还真不错,鸡鸭鱼肉都有,热腾腾,香喷喷的。
韩川百感交集,有难以下咽之感,可是他不便说出口,也不便不吃,因为还有谢嘉福跟大姑娘在座,他可以不吃,难道也让别人不吃?
他笑笑说道:“冥神宫不相信人,给的吃喝还真不错。”谢嘉福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大姑娘道:“那当然了,民以食为天,连吃都不给吃,谁还会为他卖力卖命。”
韩川笑了,点点头道:“说得是!”
谢嘉福恭请韩川入席,大姑娘接着说道:“来吧,大哥,打晌午到如今我还没吃呢,早就饥肠辘辘了。”
谢嘉福一怔道:“怎么,玉洁,你还没吃晚饭?”
大姑娘脸上突然一红道:“刚才不饿。”
谢嘉福没留意她那异样神色,道:“真是,该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