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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挥了挥手,表示她知道了,心宿拱了拱手,告退离开。
“心儿姐姐…”此时,凌紫竹悠悠的转醒,看着脸色凝重的安心,呐呐的道。
安心扯了扯嘴角,却没有一丝笑容,坐在床沿,看着床上小脸苍白的紫竹,声音尽量放柔,“你醒了?哥哥去宫里了,让我好好照顾你,若你觉得还疲惫的话,再睡一会,我会在旁边看着你。”
“什么时辰了。”凌紫竹见内室点燃了烛火,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夜幕黑沉,显然已不是白日。
“该到吃饭的时辰了,你饿不饿?”安心轻声询问道。
凌紫竹摇摇头,倏地想起什么,强撑着虚弱的身子靠在床头,握住安心的手,连声问道,“心儿姐姐,哥哥和八公主的大婚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没成。”安心犹豫了一下,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该面对的,总是要接受现实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吐出实情,“惠妃娘娘殁了,查出是兮嫔所为,兮嫔声称被武王府指使,如今武王府的人都被收押天牢,择日受审。”
闻言,凌紫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面无血色,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黯淡,但出乎安心意料之外的就是她并没有痛哭,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日哥哥就说,皇爷爷很可能会拿惠妃娘娘做文章,他也想过在皇宫中安插人手,但皇宫上下防护的滴水不漏,他也没有法子,如今果然被哥哥一语成谶了。”沉默了半响,凌紫竹眼神幽幽的道,“前两日,哥哥和父王想去看惠妃娘娘,但被皇爷爷阻止,说她卧病在床,不宜见客,估计那个时候皇爷爷就打算下此狠手了。”
是啊,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老皇帝已经决定要把跟武王府和平王府有牵连的所有人都悉数铲除,不止平王爷的母妃难逃死亡,武王爷的母妃亦是不能幸免。
“心儿姐姐,你说,皇爷爷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呢?我们可都是他至亲的人,血浓于水,这是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啊。”凌紫竹惨然一笑,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隐隐可以瞧见皮肤下青色的毛细血管,神情是说不出的苍凉,声音很轻,几不可闻,“书上都说皇家无亲情,以前我一直不信,皇爷爷对三王府一碗水端平,一样的对待,我那时就天真的想,也许夺嫡之争不会出现在东凌,谁登基都好,只好不大动干戈,能给东凌百姓福祉,谁是皇上又有什么区别呢?可没想到皇爷爷由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宁王府,为了给宁哥哥铺一条平坦的帝王之路,他不惜灭绝人伦,赶尽杀绝,只为宁哥哥心无旁骛的登基。”
安心看着凌紫竹,不过短短几日,这张曾经天真烂漫的小脸再不复之前的纯白无暇,现实的残酷总是来得太快,太令人措手不及,老皇帝一连串的打击,足够将一个坚韧不拔的男子击打的七零八落,更何况是心性柔弱的凌紫竹?
“生在皇家,就必须如此。”安心面色冷静的可怕,声音不含一丝温度,静静的看着凌紫竹,一字一句的道,“当年的皇上也是踩着兄弟间的血肉登上龙椅的,你想想看,若他在当年夺位之争输的一败涂地的话,焉能有你和平王府的存在?不必怨天尤人,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努力过了,就算失败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群雄逐鹿,胜利者就一人,大好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凡事顺心而为,尽力即可。”
“可是心儿姐姐,我不想看见平王府一朝倾覆。”凌紫竹看着安心,眼泪终究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呜咽着道,“我只想哥哥和父王母妃能平安快乐的活下去…哪怕丢了王位也没什么,富贵如浮云,转眼即逝…我所想所求的也不过是一家人能幸福的生活到老,明明是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好难实现…”
“这是天命。”安心掏出绢帕,为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声音清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人不能选择自己出生的环境,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改变天生的命数,如果能成功,皆大欢喜,如果不能成功,一培黄土,了却今生因果,来世换了新的面貌便再从头来过,生生死死,缘起缘灭,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抱怨没有用,哭泣也没有用,平静的接受才是最好的。”
“心儿姐姐,我没有你这么坚强。”凌紫竹看着安心脸上近似漠然的脸色,怔了怔,苦笑着道。
“不坚强,软弱留给谁看?落井下石的人看到了,会更加得意忘形,袖手旁观的人看见了,也不会心有怜悯,始作俑者看到了,更不会懊恼后悔,当走入绝路的时候,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别让那些小人看了你的笑话。”安心红唇抿紧,面无表情的道。
“我真的做不到。”凌紫竹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将脸埋在膝盖处,消瘦的肩头一耸一耸的,无声的抽噎着,“武王府是皇爷爷的第一刀,下一个就会轮到平王府了,我只要一想到哥哥和父王会死…我就很想随他们一同奔赴黄泉,或许来生还能再续骨肉亲情…”
“缘分尽于此,强求不得。”安心头一回发现自己如此无能为力,平时能言善辩的口才在一日之间词穷了好几次,垂下了眼帘,悠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