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我迟到了。”炅鋆落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下,出门前精心挑选的裙子立刻在椅子上揉成了皱巴巴的形状。
她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呼吸刚匀就猛地意识到自己是在本市最高级的五星级大酒店里,气喘吁吁的样子实在不像样,顿时面上一囧,忍不住微微抬起臀部将裙子整了整。
今天是胡说主动约的她,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进过这么高级的酒店呢。早晨她起床的时候,其实时间是很充裕的,但重点是,她需要挑一身在这种五星级大酒店里不会显得突兀或者掉价的衣服。她平时休闲惯了,虽然也不是没有正式一点的裙子,但左搭右搭就是不满意,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她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衣柜里少件衣服,第一次觉得自己逛街逛得实在太少了。
好容易换好了连衣裙,还要挑配饰,她素来打扮简洁,翻了半天首饰盒,竟然连一件像样的都没有。
就这么纠结着折腾着,时间不知不觉的流走,于是出门就晚了,偏偏周末的路上又拥挤,到酒店就更晚了,眼看着要迟到,她一急,便本性暴露,穿着连衣裙高跟鞋都“通通通”的跑起来,坐下来自然是气喘如牛。
“没关系,我也才到不久。”胡说看着她被风吹乱的额发,忍不住伸手去理了理,体贴的笑道。
不料,变故就在这一语落下的电光火石间炸响。
整洁的桌面突然起了一小股旋风。
一只毛茸茸的小兽“噗”的一声从风中骤现,它乍一露形,便飞快的扑向炅鋆落,紧紧的缩进她怀里,好似躲进了一个避风雨的港湾。
“小槐?!你怎么在这里?”炅鋆落惊喜的搂住它,瞧瞧四周无人注意,方才大着胆子揉了它两把,但这一揉,便立刻感觉到槐恩小小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不禁有些担心,“小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她低着头,爱怜的给槐恩顺毛,没有看到对面的胡说,瞧着风狸的眼神瞬间尖锐冰冷,犹如淬毒的暴雨梨花针。
炅鋆落看着怀里的小兽不出声也不动,身子忽冷忽热,正忧虑它是不是生病了,只听胡说放柔了声音道:“把它抱给我看看。”
“好。”
怎么说,对面坐着的这个,也是青丘的妖族之王,对这种灵兽的了解肯定比半吊子的她深厚吧,炅鋆落毫不犹豫的就要将风狸抱给他。
谁知槐恩竟然尖叫一声,一头扎进她怀中再也不肯出来。
她哄了小槐好一会儿,终是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对胡说不好意思道:“这小家伙怕生的很,极不喜欢别人碰它,我瞧它今天很不对劲,看来只好抱回所里给夏少看,也不知它今天到底怎么了,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胡说了然的点点头,温和的说:“恩,若是病了,需尽早治,你带它先回去吧,我们改日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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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约会就这么泡汤了,说不遗憾肯定是假的,五星级的大酒店啊!高富帅的青年才俊啊!炅鋆落低头看看怀里呜呜咽咽的小槐,顿时把所有的虚荣心和遗憾都丢弃了。眼下还是小槐更重要!看它很不舒服的样子,她丝毫不敢耽误,急急忙忙的就抱着槐恩回了事务所。
一见到夏少,槐恩就唧唧唧的叫起来,像是有极其重要拖延不得的话语相告。
夏少一边给它做全身检查,一边听着它说话,脸色渐渐凝重。
夏少认真的表情好似一只爪子将炅鋆落的心揪得紧紧的:“小槐怎样?”
“没事,受了点惊吓,又被胡说的妖气逼现了形。”
“真的没事?”她不放心的看看不再颤抖的小槐,复打量着夏少的神色,他似有所思虑,但这思虑似乎并不是针对小槐。
“嗯,没事。”
“没事就好,第一次看它这样,吓死我了。”听到夏少的再次确认,炅鋆落总算松了口气,放下心,却忽然心头一跳,自己刚才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方才的对话和过去的记忆在脑中交叉:逼现了形……之前就听墨蠹提过小槐在修行什么化风之术……脑回路好像突然被打通了关窍,剧烈的反应起来,隐隐窥破了一个秘密。
如今尚在盛夏,以金匮市的天气,当是闷热不堪,然而近日,她却常常感到有微风拂面绕身,她曾以为是自己错觉了,可现下看来——
炅鋆落瞅瞅槐恩,又瞅瞅夏少,刹那间觉得如冰水灌顶,从上到下发凉。
槐恩单纯,而且怕生,断不会因为粘她就跟着她在人群中穿梭,它会隐身跟着她,唯有一个可能——
夏少兀自沉思,没有发现她注视着他的目光中火星渐起。
炅鋆落觉得愤怒的火苗已经在胸中冉冉而起,尽管以上都只是她的猜测,没有证据,可一切被串联的水到渠成,她是不是应该当场戳穿他们,是不是应该质问一声为什么?他们之间,就连这点信任这点空间都没有么?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