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了。
坐到了一边,两人又一起来了好几盅。这下就稀哩哗啦了,金学民拉着王巧英往怀里抱,王巧英也不十分拒绝,顺势就拥着金学民了。两人一时兴起,在金学民的宿舍里做下了好事。王巧英还一个劲儿地夸金学民宝刀不老。金学民哈哈大笑,说,王巧英啊,我实话告诉你,当初我多少有些看不起你。现在,你晓得了,我不再是那样的想法了。有空常来。我晓得你,是个不错的人。就是个命不好,先去了男将。才嫁给那个果成的。不然的话,凭你这身段子嘴皮子,会嫁个还俗的和尚?不嫁个支书也得嫁个铁木厂的厂长。
王巧英依酒三分醉,也一句不饶人,这话你倒别乱讲,果成这人还行。至少还能宝贝我。再说,我们小民百姓,就过小民百姓的日子。平平安安就是福,已经够得上磕头带拜垫了。你以为今天老娘跟你睡过觉了就成了你的人了?就算你想做我的人,家里的马红英是省油的灯?你拉倒吧。我王巧英识数得很。才不想做你这样人的老婆呢?是个好人还好。老老实实地,跟婆娘呆在一起,恩恩爱爱。不好的话,像国强。我真替姜兰芬难受。也不晓得兰芬晓得不晓得。我怀疑是故意装作不晓得。这样活着,又有个什呢意思?
金学民又一次哈哈大笑,说得好啊!这话说得透。人再强,强不过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平安即福啊!这官不官民不民的,分那么清做什呢噢?又有个什呢意思噢?到头来,还不都是要到阎王老爷那边报到?王巧英,没想到你这么有哲学!说得好啊!我们再来喝一杯。我这里还藏了一瓶好酒哩!我给你看看,是洋河大曲。
老支书。我看你就算了,这酒留着我们下次喝,你跟我回去,也让晓桐拜你一拜!我这大媒人,也要喝那一桌待媒的酒。
金学民避而不谈姜晓桐这个女婿。他接过王巧英的话尾子。说,你啊,我的王巧英啊,人不能太贪,我不是给你喝了待媒的酒了?你上面喝了,下面也喝了!你还贪什呢?
王巧英狠狠地骂了一句金学民老不死的,这么个岁数的人了,还辣春话?
春话,蒲塘里人就是指那黄色的段子。辣春,就是胡乱讲黄色的笑话。
不过王巧英终于还是认了,我这辈子,还就是这顿待媒酒喝得最痛快,也就不一定要喝那一桌待媒酒了。有个什呢意思?人活着有个什呢意思?你金学民看透了,我王巧英也想通了。这就有意思了。说着又爬到金学民的怀里,撒着娇说,她还要喝。
金学民摇摇那个空酒瓶,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没了,巧英啊,没了!下次吧!要下面的嘴喝,这里还有!
金学民说着,拍拍自己的下身。
王巧英嗔道,还真是个老不死的,你还真能啊!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
草兰子总算有了丈夫,头脑子有时候清爽,有时候却一点不能做主。好的是草兰子不再想往外走了。家里有时候马红英过来,有时候晓桐的妈妈过来,帮助烧烧煮煮,洗洗漉漉,一边陪草兰子说话解闷。
日子终于平平静静下来,国强照做支书,金学民照样上水廓镇上班,那边马红英好的就是那一手,也还是经常到王巧英家煞煞馋。
女将们有时候会到姜晓桐家里,纳着鞋底,拉着家常。张家猫子李家老鼠,有时候说说就说到了睡觉的事情上,就问草兰子,姜先生怎么样?
草兰子一开始不懂,以为是问她姜先生对她好不好,于是便只说挺好的。女将们就问什呢个好法?
草兰子才明白女将们问的意思,脸就一红,漾出一点微笑,你们坏,好就好呗,偏要问个什呢好法!我不告诉你们,不然你们抢走我的姜先生了。
这一来,女将们晓得了,姜先生挺能做事。夏红粉下身一直粘粘挂挂的,看来跟姜先生有关,女将们来红的时候,是不能来房事的,姜先生说不定那阵子也没有放过夏红粉。这就不得了了,女将们这种时候来事,是雪上加霜的事。
蒲塘里的女将们有一个疑惑,不是说那种时候做事,对男将们不好的吗?好像也没见男将有什呢不好,姜晓桐一样的风风光光,在蒲塘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国强很铁,国强做的事,背后总是晓桐说了算。比方说把德泓扳倒就把德泓扳倒了,德泓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也跟一个农民一样,天天扛着锄头与耙子下田干活。队长分配他的活计,他一样地要干掉,不然,拿不到全劳力的工分。当初他对国强发狠说,你狠,国强!国强,你狠!很多人都还记得。可是这句话顶什呢用?国强跟草兰子睡了觉,也没有人能拿他什呢样子,晓桐帮他顶了去了,两个人现在还一样的逍逍遥遥,自自在在,也没有看见德泓能拿他们有个什呢说法。
这晓桐,倒还真的有那么一手,一个做先生的,又不是党@员,却能左右蒲塘里的事,也还真少见。后来,北.京出了大事,一年死了三个大人物,蒲塘里人以为世道要改了,可是没有改。再后来,蒲塘里人听说连毛@主@席的老婆都给抓起来了,又以为世道要改,可是,蒲塘里人还是那样过日子。国强照做支书,德麟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