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板莫不是被困得太久了,连你爹教你的诗词歌赋统统都给忘光了?”我再度逼上前,眼睛直视他。
“貌似……貌似是这么回事……”他不自觉后退一小步,眼神中难掩紧张。
我笑了笑,扬着声音道:“那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跟外面的家伙是什么关系,为何你要见我他就来找我?你给了他多少好处?”怕是多少好处也使唤不动那位冷酷的家伙把。
他眼睛不自觉朝门边看了看,嘴上的话确实叫人完全信不得,“是凌大侠将我从那石牢中救出来的,他说只要我答应他一件事,他便带你来见我,帮我解除狮人咒,所以……”
他叫他凌大侠,宋邻安也叫他凌川,那么,这世上竟没几个人能将凌川洛崎二人辨别开?
“所以你答应了他什么事呢?”我眨眨眼睛故作迷惑。
“也就是一件小事,就是……我不能说啊,说了凌大侠就会杀了我的!”他脸上堆满为难之色,嘴角紧紧抿着,最开始的坦荡气质全都消失不见,遮遮掩掩的不知想干嘛。
“哦?这样啊,那我也就不逼你了,免得再多落下个坏名头。可是你知道的,我虽然有办法治好你,却不能轻易为之,那雪池的水,三年积满一池,不到万不得已,连我自己也不舍得使用,你凭什么让我心甘情愿拱手将它借给你解咒呢?”
冰雪寒池,终年落雪,一落三片,片片含毒,无与伦比。
脑中倏然冒出这么一句。
只是我不大记得,那雪池生在何处。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畅快,记忆零零碎碎的不完整,十分恼人。
“这……我以为宫主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虽然平日里喜欢玩弄各大江湖志士,善欺侮众人,却也没真的对谁痛下过毒手,于是成某一直相信宫主是个好心人,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抬手拂了拂耳旁垂发,往一旁踱开几步,想了想,慢悠悠道:“你说的在理,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可是你这狮人咒又不会危及性命,那本宫就算不帮你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见我一口否决了他的奉承之语,他有点怒上眉梢的架势,憋急了似的,脸涨的颜色不大正常,“宫主总该顾念点旧情吧!”
我闲散一笑:“我都不记得你了,去哪里找旧情来念呢?”
他愣了愣,嘴角抽抽的,“宫主可曾记得,成某过去救过你一命?”
“一派胡言!”我提高嗓门,眼睛死死盯住他,“别装了,说了这么老半天你累不累,你根本就不是成潇,到底是谁,快说!”
他脸上溢出惊愕额的表情,与我对视许久,随即换了悠然自得的神色,慢吞吞地叹了一句:“唉,宫主英明神武啊,我扮成这样都骗不了你,你失忆之事,该不会是也装出来的骗人吧?”
我斜睨了他一眼,冷道:“别把我当傻子,失忆又不是丧忆,终有恢复的时候,即便你骗得过我一时又如何,迟早会被发现,等到那时,你觉得究竟谁会先杀你呢?”
我勾着眼角浅浅魅笑,心底却透出一股细微的寒意,其实我一直在想另外一件事——凌川和洛崎之间,当真如我怀疑的那般么,如果是,该会是何因呢?
“那,你真的会杀我吗?”他微眯住眼,闲然问道。
“不,我不会杀你。”我笑着回答,“我会慢慢折磨你。”
“哈哈!”他忽然大笑出声,笑得整个身子都在略微颤动,“不错,这才像幽灵宫宫主该做的事嘛!”
我一怔,幽灵宫……先前洛崎对宋邻安说的那个幽灵宫?
我稍稍放下虚张声势的架子,随口问了一声:“幽灵宫,是干嘛的?”
他“噗嗤”一声,便即扶额,抬起眼眸时有微微的闪动,嘴上是极其无所谓地语调:“哼,你又不救我,我干嘛告诉你!”
我的脸皮忍不住又要抽筋了,这家伙……竟然越来越拽势了!到底是谁啊!
“你这披着狮毛的家伙,存心来找茬的吧,既然你根本不是成潇,那也就没有中狮人咒,还需要我救什么救!” 我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朝他瞪了过去。
我以为他又要跟我对着干,没想到他忽然软下声音,垂着眼皮无力般般地说:“那……我要是给你看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我疑惑地望了望他,连“啊?”字都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见他猛地把破衫烂衣一扯,露出全身的黑红色长毛,我瞬时张大了嘴,眼看他要继续动手脱下那身假毛,我连忙推出手掌阻止了他的动作。
“停!”我大喊一声。
他仰起无辜的脸,越来越清亮的眸子溢出光泽,看着我定了一瞬才道:“嗯?怎么了?”
我眉头打结,不耐道:“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脱毛啊!”他睁大眼,好似我问了极为可笑的问题一般。
“额……那你里面还穿了衣服吧?”我有些汗颜地问,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接受一个陌生男人当着我的面脱光衣服的,不长针眼才怪。
他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