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弯弯在近日落时分离去,我嘱咐道:“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就别来看我了,省得你惹上是非。”
林弯弯笑了笑,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如今看你精神尚好,我算是放下心了,再无不可之事,我自有分寸的。”
我点点头,含笑看着她离开。
临近年节了,佛寺倒还是清冷的样子,只是远处隐隐约约飘来的爆竹火药气味提醒着我要过年了。每日里只是在房里静坐诵经,日子过得倒也舒心,只是偶尔夜深之时,会心痛的不能自抑,疼得厉害,还会呕血。
虽说如此,我倒是自己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大抵是心境的关系。手背上反反复复的又出现了瘀斑,只是不觉得怎么样了,我还只是怀疑那大夫骗我。
大年三十晚上,山寺倒没觉得怎样,只是在山上看京中的烟火,明艳的很,皇城隔得那么远,烟火还是看得见,都是独一无二的烟火。未几,皇城上星星点点飘起了许多天灯,飘飘荡荡的飞往天际。我倒是诧异了许久,身后一个小师父见我看的发愣,便道:“听闻是皇贵妃娘娘病重,皇上为娘娘祈福的。”
我回过头,看着也就是十来岁的小师父,并未剃度,便问道:“敢问,小师父如何得知?”
那小师父笑了笑,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栖霞寺的俗家弟子,因幼时疾病缠身,因此做了俗家弟子,每年来山寺过年,方才病好了,”他说着,将手中的经书放在栏杆上,说道,“京中张贴皇榜说的,皇贵妃病重,京中罪犯,除十恶死罪,全部释放了。”
我只是遥遥的望着那些天灯,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小师父也看了看远处的天灯,笑道:“虽不是大赦天下,却也看得出来,皇上对皇贵妃娘娘很上心,”说着双手合十,道,“令皇上如此钟情的女子也必定是个良善之人,我亦是盼着皇贵妃娘娘能早日痊愈。”
我顿了顿,也随着小师父祈福道:“如此,但愿皇上能成为一个明君,也愿……皇贵妃娘娘此世无虞。”
远处烟花绽放,一朵幻灭,一朵惊艳,只是此起彼伏间,漫天的天灯愈发多了起来,阿晗此刻也在皇城之中仰望着这些天灯。小师父拿起经书离开了。
我仍是站在栏杆前,遥望着漫天星星点点的天灯……
那天灯忽明忽暗,漫天如星海,我看着看着,那一幅浩瀚如星辰的画卷,许多人的祈福,我到底是何德何能?这样星星点点的触动了我深藏的情绪,我到底在别扭着什么?逝者已矣,我为何不自私一点?为自己活着。或许阿晗此刻也在点燃着天灯,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愿望。
我不知不觉抓紧了栏杆,喃喃道:“阿晗,我……很快就回去见你。”就这样打定了注意,猛地转过身,身形却不稳,扑倒在了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瞬间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心底早已凄凉,自己淡淡笑了笑:“连老天都不愿意我回去。”
初一时候,香客也十分多,林弯弯混在香客中,又悄悄的来看我。坐在山林间,林弯弯看到我的时候,惊呼道:“初晞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什么瘦不瘦的?我倒是觉得刚刚好,”我见她担忧的神色愈浓,忙岔开话头问道,“不是叫你少来吗?怎么又来了?”
林弯弯笑道:“没什么,过年人多,混在这里来看看你也是好的,再者说,你自己过年多孤单。”
我也笑了笑,随口问道:“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说与我听听?”
林弯弯笑了笑,道:“有是有,不过你大概不感兴趣的。”
我看着她,笑了笑,示意她说来听听。林弯弯想了想道:“皇上下令招考武职,能考得武状元的,即刻封为大将军,官至一品。”
我只是笑了笑,道:“朝上不乏能用兵打仗之人,何必还这样的声势浩大招考?只怕会伤了武官的心的。”
林弯弯瞥了我一眼,道:“你又瞎操心!”说着见我皱着眉头在想什么,便无奈道,“梁璞战死后,梁家便没了世袭的大将军,王乃戟年前便称病请辞了,此刻只怕已经带着老母弱妹回老家了,大将军暂缺,朝堂上又没有能用之人,可不得招考吗?”
我听完,只是一笑,王乃戟还算是听得进了我的话,深怕功高盖主,辞官还乡了,只是不知道王乃筝怎么样了。林弯弯扯了扯我的袖子,问道:“初晞,你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笑道:“也是好事儿,兵权归一也是迟早的事情了,梁家此刻虽还未败,却也掀不起大风波了,武职这里勤作更换虽说会使军心不稳,只是君权会更稳定了。”
林弯弯轻轻的打了我一下,训斥道:“说你要安心养着,这些争权夺利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还瞎想什么!”说着,她看着我,叹了叹,道,“你瞧瞧,我打你都不敢下手了,生怕你跟个纸片人似的,一戳就破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道:“哪有那么夸张?”我安慰她,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林弯弯只是叹了叹,道:“初晞,你别怪我多嘴,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