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阮歌一拜到底。
钟湮则是面无表情,依然冷若寒冰。
阮歌等着他的表态,钟湮并不看阮歌,依然慢条斯理的下着手中的棋,仿佛面前的阮歌根本就不存在。就在阮歌以为他不会再说话,转身想走的时候,钟湮开口了:“你去留自由,想下山并不需跟我说,我救你并非有心只是巧合,无需挂怀。”
阮歌虽然知道他这人对人冷淡,但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
“您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对于阮歌来说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做人不能忘恩,您的恩情阮歌记下了。”
钟湮听阮歌如此说,只是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再无任何表情和言语。
“丫头,快去收拾东西,咱们明日就下山。”荣华可是兴奋的很,恨不得阮歌立马就跟他走。
荣华棋也不下了,拉着阮歌就走,“阿湮,我们明天走,你就不用送了啊,也不用弄什么送别宴啦。你这我会常来的。”阮歌被他强拉着走了,留下钟湮一人在梅林。
阮歌和荣华走出梅林,“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我身无长物,就连身上这身布衣都是紫月的。”
荣华笑了笑,“这有什么关系,什么都不用带,只要你跟我走就好!”听他这么说,阮歌打了个冷战,心说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阮歌回到住处,跟紫月说了自己要下山的决定。“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非要下山?”紫月吃惊极了。
“月儿,我不能一直住在这里,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所以我才要去认识它。既然上天要我活着,我一定要努力些。”
紫月双眼含泪,哽咽着,“歌儿,我舍不得你走,我会好想你好想你。”
阮歌将紫月拥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我们不是说过吗?永远不分开,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想着你。而且等我飞黄腾达了,一定回来找你,我们有福同享。”
“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有机会一定去找你。”紫月抽泣着说。
“我记住了,你也要好好的,不要贪嘴偷懒被云罗姐骂。”阮歌戳中了紫月的痛处,紫月不好意思地破涕为笑。
夜里,阮歌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日就要下山了,虽然在这邙珈山日子不长,可还是有些不舍。
清风吹动树影摇晃沙沙作响,隐约听见虫鸣,月光透过树影照在床上,紫月睡的很熟,右手手还紧紧抓着阮歌的左手,邙珈山的夜晚是如此静。
一阵琴音由远到近,由小到大,在这深深的夜里,像一缕淡墨徐徐晕开,清幽杳然。阮歌细听曲调,分明是《明月几时有》,不用猜弹琴的人应是钟仙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听过自己唱这首歌的就是他。
钟仙人可真有雅兴,夜半起来弹琴,难道也和自己一样睡不着?
这确实是首好曲子,难怪他会弹,不知他是雅兴所至,还是在思念谁?像他那么清冷淡漠也会思念吗?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怎样?会不会发大财?阮歌就在琴音中胡思乱想,慢慢沉入梦乡。
次日,阮歌身背紫月为她准备的蓝布小包袱,换了一件素白薄缎夹袄,搭配淡蓝孺裙,夹袄衣襟绣着一枝淡粉梅花。一向松松挽着的发髻,也被紫月挽成坠子髻,干净利落。
荣华早已等在院门口,见到阮歌出来,微笑如暖阳。
紫月和洛川出来送她,洛川道:“刚认识几天,你就要走,不过没关系,以后主人再派我跑腿儿,我就顺道去看你。嘿嘿!”
紫月又要哭,阮歌笑着悄悄安慰:“眼睛都哭肿了,你不怕荣华公子嫌你丑呀。”
紫月羞着抱住阮歌轻轻捶她,说她没正经。
半晌,阮歌拍了拍她后背,“月儿,我要走了,保重。”
转身,迈步,向着山下,向着虚州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