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你为我打下如画帝业,我便送你帝业如画又何妨?
日薄西山,那一抹如血残阳染红了碧天白云。投下的几缕殷红之色与那簌簌飘落的漫天红枫交融。
在万千随风零落的枫叶下,一名男子负手而立。
他着一袭墨色长袍,玄纹云袖,发黑如墨只用一根简单的木钗束起。一条流银腰带绕身而环,腰挂一块血玉紫龙佩,一壶浊酒,酒香清冽。身负一架墨色伏羲式瑶琴,上刻行云流水四字。
他一身儒雅气质,似翩翩浊世佳公子,却又偏生难档那一丝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身后来了一波波的人,个个皆披甲胄,骑战马,蓄势待发。
可他依然不为所动,恍若不知,又似乎世事皆在掌控间,乾坤执掌,翻手云覆手雨!只是随意地凝望着远方。
一花一草,一沙一石,纷纷成了画中的背景,连着那残阳红枫,万马千军为他作衬。他是画中的主角,却孤身一人!
说不清的萧索,道不尽的悲凉!但又不全然是绝望,因他而平添几分洒脱。
他不语不动,他们也不语不动。压抑的气氛在上空蔓延,摇动了人心。
没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泰然自若,气定神闲,除了他与他…… 无双的秦王与当今的圣上。世间唯此二人,方能做到这般!
尔后,一名将军自人马中站了出来,带着油然而生的敬佩以及由衷地无奈说道:“秦王,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兄弟们不想对你刀剑相向……”
曾经驰骋沙场可以交付生死的兄弟,而今却是要置于死地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痛苦?
不……或许是有的……
然秦王,从不会不战而降!
“这里没有秦王,只有秦墨!”温润如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清晰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无人不为此心生震动。
秦王,依旧是当年的秦王!
只可惜,功高盖主……
只可惜,权利熏心……
没人能预料,多年后的秦王是否还是今天站在这里的秦王。
所以,必须将威胁扼杀在还未萌芽之时!
这是一个帝王与生俱来的霸绝,亦是作为帝王的无奈悲哀!
“墨,束手就擒吧。”淡淡冷冷的声音从大军的后方传来。
将士们自发地退居两旁,供来人走过,也将这空间留给这对昔日的兄弟,今日不算仇人的仇人。
那一身紫衣,也唯有他能穿出冷酷决绝的风采。
原来衣还是这衣,人还是这人,唯一变更的,怕也只是那两颗年少轻狂的心罢了。
初遇时的把酒言欢,畅快淋漓都在岁月的侵蚀下一点一滴流散,最后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呵,束手就擒……束手就擒……莫云寒,你是在痴心妄想还是在做着虚妄的梦?”秦墨转过身,讽刺道。
面如冠玉,眸若星辰,唇似涂脂!
风华绝代,艳冠天下!
是的,也唯有此能形容秦王给人的惊艳之感。世间也唯有秦王能将这肃穆沉重的黑色穿出谪仙的风姿雅韵、不染世俗!
“你果然还是来了。”听不出喜怒愠色的语气,波澜不惊,古井无波,一如先前!
“我不来,你怎可离去。”那头戴紫金冠,身穿紫衣华服的男字冷漠地说道。
秦墨闻言,露出自嘲的笑容,饶是是嘲笑,也让人心神荡漾。眉间那滴浅淡的朱砂随着他的笑而愈发的真切,仿若能滴出血来,“是啊,我不离去,你,怎可安心……”
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
无双的秦王虽是淡泊如风、温润如玉、待人和善,却是不常笑的。
他的笑只为一人!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蚀骨蚀心,断肠断魂,催人老乱浮生!
连高居仙台的秦王也免不了俗,堕了红尘,为情所困。
只是他们都不是常人,所以连爱人也爱得辛苦。
“你还是这般……我的墨……”
“可你已不再是当年的云寒……”
莫云寒没有作答,只在心里默念道:我还是我,当年与秦墨醉卧花间执浊酒,谈笑风生点江山的莫云寒!
“对了,这个还你。”秦墨一把扯下腰间的玉佩,覆手一抛,进了莫云寒的手。
莫云寒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你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前方就是断魂崖……你逃不掉的……”他的语气中隐有淡淡的喜悦,不知是因为什么。
“逃?逃……”秦墨洒然一笑。取下古琴,席地而坐,唇音轻启,豪迈霸气。
“醉卧沙场谁人不羁笑倾杯中酒扬眉淡笑问穷寇指点江山笑问如画否?谁敢夺之从我手?一阵血雨腥风水倒流一场兵荒马乱不休天地为局执黑白子走执掌乾坤功不朽醉凝眸独酌愁绪一宿世人只道我翻云覆雨谋铁衣锈****寒光谁侯战火几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