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队伍继续前行,下午太阳快落下时,终于接近了那片枯死的胡杨林挡住的泥巴屋。泥巴屋外有个羊圈,十几只山羊无声地惊恐地看着来人。泥巴屋死一样地沉寂着。里面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人在里边都还是个未知数。
但有一点侯修才和田大庆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不能盲目硬攻。他们把手底下的人做了细致的分工后,才一声令下:“冲!”
反恐特别支队的突击队员都是训练有素地,而且装备精灵,所以他们冲在最前面,后面才是田大庆手下的刑警,但遗憾的是,泥巴屋掩盖下的地窝子早已空无一人。
没有看见李晓宁和田赛飞,大家心里都咯噔一下:难道他们遇难了?难道他们被恐怖分子带走了?田大庆还特意让人到羊圈里看了看,包括泥巴屋的四周,他害怕恐怖分子们把李晓宁两个人杀掉后,埋到地下,但是,沙地里也没有埋人的痕迹。
虽然没有找到要救的人,但是这一趟也算没有白跑。因为他们在泥巴屋里,搜出一面“东方穆斯林王国”国旗,好几麻袋的反动宣传提纲、会议记录、反汉排汉笔记等分裂破坏的物证,以及几百枚雷管,数十公斤炸药,另外还有电线、电池、电表、钳子、锉子等不一而足。
看到这个现场,就是傻子也知道哈桑下一步要干嘛了,他肯定要在西疆制造大规模的炸弹袭击事件。
“迅速返回天山市。”侯修才和田大庆不约而同地反应道。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夜风吹来,李晓宁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时,他才感到冰冷的感觉弥漫了全身。西疆这个地方是典型的“早穿皮袄午穿纱”的地形。尤其在沙漠腹地,中午的温度高达三、四十度,到了夜半能降至零度以下。
李晓宁的御寒装备都在骆驼上,现在实在受不了,便站起来向着东方跑步前进,通过自身产生的热量,抗御严寒的袭击。
一轮红日跳跃着喷薄而出,阳光沐浴着李晓宁,他顿觉一丝温暖融透了全身,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太阳越来越高,寒气越来越淡,可李晓宁的两条腿却越来越沉重。
太阳又偏西了,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片胡杨林,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一棵尚末完全干死的胡杨树。李晓宁急忙掏出战术靴上的军刀,剥掉胡杨树的外皮,又小心地剥下里面薄薄的一层纸一样的内皮,放在嘴里使劲地嚼着。胡杨皮又苦又涩又辣,那味道绝对是难以下咽,可此刻的李晓宁却觉得这胡杨皮比酿制千年的甘醇还要甜美。
脚早就磨破了,痛得受不了,当太阳再度升起时,李晓宁的两只脚疼得再也无法行走了,又困又乏的他无力地坐在地上,脱掉靴子,这才发现十个脚趾头全都磨破了皮,渗出了血。
远望东方,浩瀚的大漠依然没有尽头。李晓宁无力地躺在沙漠里,真想闭上眼睛一觉睡过去。不,不能睡过去,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还没实现呢,儿子的周岁生日自己还没给他过呢,自己怎能就这样倒下死去呢?即便要死,也绝不能像这样不声不响地死在沙漠里,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李晓宁强迫自己重新又站了起来,继续向着自己认为中的东方前进。脱离了严寒的折磨,一阵强似一阵的饥饿又向他袭来。从头一天中午起,到现在已经四十八小时了,李晓宁只吃了几块胡杨树的外皮,难忍的干渴又开始折磨着他,他的嘴唇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
当又一片胡杨林出现在李晓宁眼前时,他靠坐在一棵枯死的胡杨树身上,舔着裂着血口子的嘴唇,他的眼前出现了唐薇那善解人意的目光,他喊道:“薇姐,我渴,真渴。”但是周围一片寂静。
李晓宁摇了摇头,才知道是幻觉,但是下一秒,程小溪又出现在面前,他又喊道:“小溪,拿水来,快,我要渴死了。”
周围还是没寂动无声。突然间,李晓宁眼泪涌了出来:“我快坚持不住了,坚持不住了……”
李晓宁难过地呜咽起来,难道自己就要这么孤独地死去吗?既没有唐薇,也没有程小溪,更没有什么林夕、戴一岷,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沙漠中。
“不甘心啊,不甘心,我不甘心!”李晓宁突然睁开了眼睛,“腾”地一下站起来,他急切地在胡杨林里找着,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棵尚末完全干死的胡杨树。他急忙再次拔出军刀,剥掉胡杨树的外皮,小心地剥下里面薄薄的一层纸一样的内皮,放在嘴里使劲地嚼着。
一棵胡杨树的内皮全让李晓宁都剥吃光了。
李晓宁再次打起精神,暗暗给自己鼓劲道:“我必须走出去,我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沙漠里。”
李晓宁又翻越了一座沙丘陵,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两个骑骆驼的黑影。他本能地招手:“喂,喂——”但是他的声音太微弱了,黑影听不到他的喊声,气得李晓宁直骂:“妈的,耳朵聋了吗?”
李晓宁向着黑影的方向走,他们留下的驼印非常清晰,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片胶土地带,他吸了一口潮湿的地气,“妈的,终于闻到水的味道了……”
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