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人都杀光了。是否就没有罪犯了?听上去多么美好。实为罪之举。
为了维护一种信仰、一种道统。希望把世上所有不服从这种信仰的人都消灭。就算将这种信仰本身描绘的再美好。也是魔障之心。
为了追求一个目标。不论这个目标在己心目中多么高尚多么伟大。却企图把所有挡住道路的人统统轰杀成渣。不论这些人是否伤害了己与他人。这就是入魔之道。
所谓“他化在天”果位。是陷入己灵台世界。不是法然之道。而是法我愿心之道。所见所历一切都要依我愿心去化转。观世人如肉团。观世间如我灵台。然而己心之外的世界。并不是他的灵台所开辟创造。这就是魔障的成因。
这也是一种修行果位。本身谈不上什么善与恶。所谓“魔”的字面意思非褒非贬。“有无之间变化”之意。与“各乘天”果位类似。“他化在天”也有在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开辟之功。但却不能向他人展示、引他人而入、与他人共享。是只属于己的灵台仙界。
这与世间法的妄境还不一样。是在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造化出一个真真切切的世界。己可以随意出入。若就在灵台开辟的仙界中修行。倒也无所谓善恶正邪。若最终堪破正果。未尝不可由魔入道。成就金仙、菩萨。
但若在其他的方也要这么任意行事。不论他人是否愿意、是否无辜。由此为端造成种种恶业。就是成魔之举。仙佛所谓降魔。降的就是这种魔。并不是人间那些坏蛋罪犯。
钟离权最后道:“不动尊明王当时在等着你呢。就看你会怎么做、是否有成魔之兆?”
梅振衣笑了:“他白等了。我就算堪不透这个关口。当时也不会杀了安禄山。”
钟离权:“为师知道你不会。所以并未担心。此时才来点化你仙家法诀。”
梅振衣思索着说道:“师父借鉴佛门果位来印证。佛陀说众生皆有佛性。我看魔性也在众生心间。否则何来成魔之道?若无灵智。难谈修行。但魔性也在灵智之中。”
钟离权捻着胡子直点头。眼神中有赞赏之意。追问道:“别谈虚的。说点实在的。你还悟出了什么?”
梅振衣站起身来一指远方的人烟:“推演世间法。若灵智已开。会外求物用之极。五色、五味、五音、五触之受。古往今来千以下。世间物用可近神通。法度可近善守。然兴衰纷争难免。可脱亦可堕。这就是在轮回中修行。圣人如太上、佛陀者。所传之法非外求之道。而是劝世人思——万物纷呈。将往何处?”
钟离权也站起身来。眯着眼睛问道:“你真的看见了吗?”
梅振衣点了点头:“真的看见了。以前在众生观中看不见的。此刻都看清了。神识扫过。然就看见了每一个人的心性。此生何欲何求、道心魔性何在?与他心神通全然不同。是一种了然通透之境。……此时才明白。为何大天尊与清风那种人。看凡人时眼光为何那般淡然透彻。”
钟离权又摇起了扇子:“不错。在人间破妄。看透的只是己。而此时堪破真仙境界的极致。能看透轮回中灵智开启的众生。我的此法眼。曾修行了很多年。恭喜你了!”
梅振衣却不惊不喜的皱眉说了一句:“如此法眼。很危险。”
钟离权点头道:“是很危险。足以凭之颠倒红尘、祸乱众生、引人迷狂。行事似能无往不利。所以有入魔之虞。……嗯?清风出来了。”
大唐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十一月七日。梅振衣堪悟真仙境界的极致。的通明法眼。就在同一天。大唐国师善无畏在长安圆寂;就在同一时间。清风走出了神木林。飘然出现在敬亭之巅。
梅振衣迎上前去问道:“仙童。您怎么一个人走去神木林。加百列呢?”
“哦。她还在里面。一时半会出不来。”清风的神情与以往一样。淡淡的回答。接着微微惊讶的看着梅振衣道:“你的修为精进神。如今已证真仙极致。出乎我的意料。”
“就别谈振衣了。仙童与加百列在神木林中这么长时间。都干了些什么?她为什么出不来。不会是你将她怎样了吧?”钟离权也有些莫名其妙。很疑惑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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