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观的后院。
钟离权一现身,就来了这么一出,梅振衣苦着脸道:“师父,我还没有开口,您老人家就替我答应了?”
钟离权瞪了他一眼:“她那个样子。你能拒绝吗?我不信!”
梅振衣:“您说的倒也是。我还真不好回绝。前一段时间是担心她的身份暴露,引来叛军主力。现在朝廷大军已到,李敬业无暇分重兵来芜州,她也可以公开露面了,如此还能鼓舞芜州守军士气。”
钟离权:“你想做的事,总有道理!先不必说她了,三年未见,师父该考考你这些年的修行如何了。”
梅振衣上前拉住钟离权地衣袖:“师父,你走后这三年,我遇到了很多事,都要一一向您老人家禀报请教,有千言万语啊,可一见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位少年老成地小公爷,也有真情流露的时侯,此刻看他的表情,很有些像孩子对长辈撒娇。
钟离权面带微笑,眼中有欣慰之色:“有些事难以避免,为师也心中有数,才会吩咐积渊等人照护你,但是你把闻醉山清风、明月带回了芜州,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梅振衣:“这些你都知道了?”
钟离权:“当然知道了,你这三年的遭遇我大概都清楚了,一到芜州,我就去敬亭山见了仙童清风。……你知道清风是怎么说你的吗?”
梅振衣:“你已见过清风?看他那个样子,也不会在背后议论人啊?”
钟离权:“他当然不会在背后议论人,我问了,他才开口的。他说你是世间非常之人,虽然眼前修为尚浅,但假以时日,又能尽得机缘,成就不可限量,对于这人世间是祸是福,连他也不敢断言呢!……清风还提醒我要好好管教你这个徒弟,说越是你这种八面玲珑的人,红尘中混得轻松,修行中种种劫难就越多。”
梅振衣眼珠子一转:“师父,这最后一句不像是清风的原话吧?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钟离权嘿嘿一笑:“当然不是清风地原话,我说的意思大概也差不多,当然是夸我有眼力啊,要不然怎么就收你为徒呢?”
梅振衣也笑:“师父,咱就不说清风了,好久不见,我陪你去观中好好喝顿酒,把积海真人等东华门下也叫上作陪,您老不是还要考我修行吗?”
钟离权:“积海我已经见过了,喝酒不必着急,你还要送玉真公主进城,路上再说吧。至于修行,我看也不必考了,你的修行已到九还转境界,比我预计的更加精进。”
梅振衣不解:“何谓九还转?”
钟离权:“金丹大道中的说法,按医家简练之说,就是易经洗髓。你大清早在此练功时我就来了,看得清清楚楚。却有一点意外,你以内息之法外感霞光,是在修炼辟谷导引之术,但是周身隐约可见霞光护体,不像是孙思邈所教。而以你今日地修为,还不可能自创一门道法,为师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溜转看不出地玄妙,钟离权这种大行家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一开口,问的正是梅振衣最近修行中一个关窍,是他在修炼时自行领悟地,从来还无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