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冰不紧不慢穿梭于丛林间,向林区深处行去,但始终跟后边人保持百米距离,铁哥的人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背影,他踏着枯草乱石一路行来,偶尔从树上折下几截较粗的枝干,熟练地用军刀将树干一端削尖。
丛林中,布置陷阱,设置杀人机关,是肖冰的拿手好戏,野战生存与搏杀技巧,是他当年最爱的科目之一,他仔细观察地形,以多年的猎杀经验判断出几处猎物必经之路,人都有惰性,有好走的路,当然不会画蛇添足另辟捷径,肖冰便要利用人性中的惰性,他将削好的尖木埋入杂草丛中,露出地面十几公分的尖刺恰好被将近一米高的枯草掩盖,若非细看,很难分辨,再在尖刺前方一米五左右的地方用军刀挖个十几公分深的陷脚坑,然后盖上枯草。
一路走走停停,进入林区腹地,肖冰靠着树干,点了支烟,望向山下,他这个武力值很变态的大猛人用这么罗嗦的手段杀人,似乎有拖泥带水的嫌疑,其实不然,要让一个人恐惧,并非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么简单。
肖冰执行过很多次丛林猎杀任务,四年前,南美洲西北部大森林中,他就凭手中这柄军刀,将哥伦比亚头号大毒枭手下一百多名雇佣军保镖无声无息杀死,而那位有美洲毒王之称的大枭被活活吓死。
当一个人目睹身边伙伴一个接一个死去,在无助和绝望境地中感受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杀机,莫名的恐惧感能把人逼疯,逼的崩溃,肖冰今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稚嫩的铁哥知晓,什么是绝境,什么是死地,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二十八人分布在近两百平米方范围内,向前推进,人与人前后左右的间隔不过两三米,这样大家都有安全感,有枪的人小心翼翼,走在前边,拎刀的人东张西望,跟在后边,铁哥位于中央,他恨不得亲手干掉肖冰,但愤怒没泯灭他的心智,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冲在前边跟肖冰死磕,无疑自寻死路。
懂得爱惜自己的人又怎会用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铁哥,铁哥,那小子就在前边眼尖的马仔已经现肖冰藏身的位置,兴奋无比,哪里想过,这是肖冰故意让他看到的,铁哥咧嘴冷笑,抬起双手很有气势的向前挥动,所有人小跑着围拢过去,铁哥拔出手枪,打开保险,自语道:肖冰就算你铜皮铁骨又能挡几颗子弹。
山林间,几十人穿梭,进入林区腹地,越来越接近肖冰藏身的位置,其中一位端着双筒猎枪的仁兄非常矫健地跃起,跨过条小沟渠,心里正想着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毙了肖冰那王八蛋,铁哥开出的二十万奖金会不会兑现,哪知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向前扑倒,趴进了枯草丛中。
扑哧!
很轻微的响声,几不可闻,一条生命就此完结,一个美梦化为泡影,后边人赶过来,见有人一动不动趴在草丛里,大感诧异,把这人身体翻过,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染着猩红的刺尖,那喷洒血液的血窟窿,无不触目惊心。
猴子死了,猴子死了焦躁的呼喊声使人错愕,铁哥一愣,不远处有人惨叫,显然又踩中陷阱,所有人驻足,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能从对方眼神中察觉一种东西,是掩盖着愤怒的恐惧。
铁哥带着七名贴身保镖围向受伤的汉子,这人的肺被尖木刺穿,活下去的几率微乎其微,铁哥瞥了眼田鸡,朝天开了一枪,对着死寂沉沉的密林深处吼道:肖冰你***不是个爷们,是个不要脸的娘们!
充满愤恨的叫嚣声在山峦间回荡,此时一个幽灵似的身影对铁哥的怒吼置若罔闻,无声无息出现一棵柏树后,他眯眼盯着这棵树侧前方两米的猎物,趁猎物回头张望那一瞬间,闪身而出,军刀划出一道优美弧度,割破了猎物的喉管和气管。
你三米外一人现肖冰,只说出一个字,一抹乌光射进他喉咙,肖冰飞扑过去,快若狡兔,在这人倒地前拔出军刀,再一腾挪,已藏身树后,除了尸体压则枯草的轻微响声,再无其它声音,有人望过来,仅看到两具尸体,死不瞑目。
一场猎杀无声无息开始!
肖冰借树木杂草掩护,伺机而动,鬼魅般穿梭于丛林间,在这种环境中玩杀人游戏,他得心应手,铁哥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没人有机会呼喊,甚至连呻吟的机会都没,喉管和气管被割,又怎会叫得出来。
活着的人逐渐退缩,最后缩在一小片范围内,东张西望,惶恐不安,可那近乎鬼魅的身影总在他们不经意间从树后杀出,或者从枯草丛中蹿起,或者背后捅刀子,手段卑鄙,毒辣,每死一人,铁哥的心就抽搐一下。
他不是心疼手下的小命,而是眼睁睁瞧着身边人一个接一个没命,他害怕,二十八人死十四人时,终于无忍受濒临死亡的恐惧感,一次又一次折磨他本已脆弱不堪的心灵,萌生退意,也终于明白,遮挡视线的密林,一米多高的枯草丛,完全是死地,即使有一两百人,恐怕也难逃肖冰那柄锋利的军刀。
你们能杀了他我给你们一百万。铁哥凝视杀手们,三个杀手心知今天遇上高手了,但在金钱诱惑下,还是咬牙点头,铁哥当即给他们开了张三十万的支票,也顾不得对方会不会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