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土路横穿一片片农田,蜿蜒曲折,通往阴山山脉的林区,坑坑洼洼的道路沙尘飞扬,正上演名副其实的疯狂赛车,肖冰够毒,够狠辣,驾驶身材高大的悍马将农用三轮车遮掩严实,以至于追击的人都没现这个危险存在。
直到悍马与农用三轮车仅相距三十多米,目瞪口呆的农民回过神,在求生**支配下,硬着头皮跳车,几乎同一时间,肖冰狞笑,踩死刹车,因为紧贴道路右侧倒着飞驰,所以向右急转方向盘,车头向左急摆,高大悍马车又来个惊心动魄的一百八十度转身,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在巨大惯性作用下度并未减慢多少,而恰到好处的旋转让过了农用三轮车,贴在了道路左侧,摆正车头,向前疾驰。
黑三窝在猎豹车的后座,上车前一通乱射,弹夹早空了,他正低头往仿五四手枪的弹夹里压子弹,忽然,车里几人失声尖叫,黑三皱眉抬头,大惊失色,滚滚沙尘中,一辆无人驾驶农用三轮车直撞过来!
轰!
农用三轮车单薄的铁皮驾驶室被撞扁,巨大撞击力使车头凹陷的猎豹变成了飞豹,碾过三轮车车身,飞向空中,车身保持极快的前冲度,慢悠悠旋转半圈,然后车顶着地,砸落在空荡荡的农田中,又向前冲出十多米,将农田中干硬的冻土破开一条触目惊心的沟渠,烟尘纷飞。
四辆车之间为防止意外保持很大车距,黑三的猎豹出事了,其它三辆车很幸运避开了已成为一堆废铁熊熊燃烧的三轮车,肖冰亲手自造一场车祸,杀人于一瞬间,铁哥恨的牙根疼,握枪的手在颤抖,是过度愤怒,还是害怕,他自己也说不清。
铁哥要么救了三哥再走?田鸡瞥了眼车窗外的反光镜,农田里倒栽葱的猎豹冒起滚滚浓烟,有随时爆炸的可能,铁哥凝望前方悍马车,咬着牙缓慢摇头,道:不用停了,老三要是命好,自会安然无恙,要是命不好咱们也救不了他,听天由命吧,咱们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干掉前面那王八蛋!
田鸡面无表情点头,跟着铁哥五年的汉子也豁出去了,踩死油门,急追悍马,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再没有回头路,谁狠谁才能活着,心虚、害怕、懦弱就意味着死亡,正应了那句狭路相逢勇者胜。
农田里,猎豹底朝天,称身严重扭曲变形,车窗玻璃全碎,黑三费力从车窗爬出,他双腿骨折,肩胛骨也碎了,只能靠两只手抠着地面,一寸一寸向前挪,异常艰难,人濒临绝境时,求生**的作用确实难以估量,黑三那十根手指抠着冷冰冰硬邦邦的冻土,硬是将自己一百五十斤的身躯移动十多米。
轰!
又一声巨响,猎豹油箱爆炸,火光冲天,碎裂的残片飞出很远,声势惊人,浓烟翻滚升腾,烟柱高达几十米,蔚为壮观,也令人骇然,一辆九成新的越野车眨眼间变为一堆焦铁,车里五人,只剩黑三侥幸活命,命中注定他不该死,黑三用手抹脸,擦去沾染砂土的血水,费力回头望向汽车残骸,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冲淡了死里逃生后的惊惧,宁和冰哥如何威风八面,河西坤爷如何手眼通天,他再不去想,仇恨完全蒙蔽了他的理智。
肖冰只要老子一天不死就跟你硬磕到底!
黑三歇斯底里,远在几公里外的肖冰自然不知,悍马飞驰,直奔林区,一个钟头后到达山脚,肖冰拔出军刀,眯眼欣赏陪他多年的杀人利器,仿佛染血无数的凶器是这世界最完美的艺术品。
肖冰是把手中刀当成一件艺术品,这与他的出身有关,初中未毕业就参军入伍,虽在监狱里为了打时间读过不少书,为了出狱后不被社会淘汰自学了不少文化课程,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粗人,没多少艺术细胞,梵高那暗藏玄机的《向日葵》也好,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也好,他看不出价值所在,远比不上趁手的刀趁手的枪那般赏心悦目。pnetbsp;铁哥带着一帮手下赶来,肖冰才收起军刀,戴好皮手套,推门下车,锁好车门后不疾不徐向山上走去,或许是在高楼林立的城市憋久了,想泄心中积蓄的压抑感,也或许是找到了当年纵横丛林十步杀一人的畅快感觉,面对巍峨山脉,肖冰放开嗓子高吼。
冬季,林区的树木顺山势起伏,连绵不绝,其中的萧瑟意味很浓,枯草乱石遍地,柏树杨树的枝头光秃秃,即使被誉为万年长青的松树,苍翠枝头间也掩了一层淡淡灰色,如果没有受惊的鸟雀鸣叫着冲向天空,这里俨然是没有生机的死地。
肖冰来之前换了行头,穿着军用迷彩作训服,脚踏软牛皮登山靴,这身打扮,是为了找从前那种感觉,说白了,就是杀人的感觉。山脚下,铁哥点了人数,加上自己,共二十八人,十三条枪,几百子弹,他不信干不死肖冰。
兄弟们咱们上山,记住互相照应,别落单了。铁哥大手一挥,二十八人散开,开始进入林区,田鸡带三名虎背熊腰的保镖护着铁哥,那三名杀手艺高胆大,走在前边,肖冰的车技是很吓人,但这三个狠茬子未把二十二岁的肖冰放眼里,他们曾在泰国海军6战队服役十年,数次跟美国海军6战队中最精锐的海豹突击队队员切磋,势均力敌。
这是杀手们自信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