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相禅师道:“我二人奉大辽国主之命,前来索还宝物!”
“索还宝物?”赵佶只觉十分诧异,问道:“什么宝物?吾国几时欠你辽国的宝物了?”
弘羽真人指着赵佶,厉声说道:“好你个宋国皇帝,铁证就在眼前,你还敢抵赖?”
话说到此,站在阶前的寻英已经猜到这两位国师所说的宝物是什么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赵佶座下的弹射座椅,可那赵佶却没反应过来,他忘记了自己在坐的“龙凤宝椅”是登州知府从辽国奸细韦正家里缴获来的。他更没想到,虽然“龙凤宝椅”的神奇作用是韦正杜撰的,但辽国却对那套“龙脉乾坤”的说法深信不已,尤其是在辽国此次遭受罕见的大寒天气后,更觉得“龙凤宝椅”和今年的大寒天气有关,认为“龙凤宝椅”的丢失助长了宋国的龙脉和乾坤国运,因此反过来压住了辽国的龙脉,这才遭致了罕见大雪来袭。为此,辽国决定以先理后兵的方式夺回“龙凤宝椅”,先派两位国师前来说“理”,如果不行,则派兵以武力强夺。
赵佶见两位国师气势汹汹,心里又恨又怕,却又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只是愣愣地说道:“铁证?什么铁证?在哪里?”
弘羽真人冷冷地说道:“好个无赖的国君,那铁证就在你的座下,还问我在哪里?你当知道,你座下的‘龙凤宝椅’乃是我大辽国之物,如今却被你国据为己有,是何道理?”
赵佶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看了看座下那张本来挺舒适的椅子,顿觉如坐针毡,忍不住想要站起来立刻将椅子奉送给对方,可是满朝的文武都在看着他,又觉得实在丢不起这个颜面,不觉中回想起登州知府年初给他的报告,说道:“这怎是我国据为己有?这‘龙凤宝椅’本来就是我国的,是我大宋登州府东头村村民拜山神所赐,二位国师岂能罔顾事实?”
宝相禅师道:“就算是你国村民拜山神所赐,但已为我国商人韦正斥资买下,此物即属韦正所有,后韦正自愿将此宝物献与我大辽,此物即属我大辽国,此乃天经地义,而你国却巧取豪夺我大辽宝物在先,后又残害我大辽子民韦正,此两桩事,件件属实,你却在这里反诬我二人罔顾事实,是何道理?今日你若不给出个公道,休想善终!”
赵佶听了此言,心中惊惧不已,欲言又止,正不知说什么好,排名六大奸臣之二的童贯也站了出来想表表忠心,愤愤然说道:“大胆辽贼,竟敢咆哮我大宋朝堂!须知吾皇乃九五之尊,岂容得你等在此撒野!你二人若想在此相强,那是自取灭亡,若要讲理,我童某倒可奉陪一二。”
宝相禅师看了一眼童贯,说道:“本国师所说,件件属实,你还有何道理可讲?”
童贯道:“关于‘龙凤宝椅’一事,我登州府早已查明备细,那韦正并非你国商人,而是我大宋子民,然却被你国暗中收买以为奸细,此乃里通外国之大罪,理当杀之,亦属你国坏我大宋之罪一也,后又以‘龙凤宝椅’一事企图坏我国运,此罪二也,此两桩亦是件件属实,铁证如山,只是我大宋于友好、和睦之见,未予追究,尔等不感恩戴德便罢,反而倒打一耙,实为天理难容!”
突然,从后排闪出一位中年官员,中年官员的官服上绣着一只白鹤,应该是一个五品官,这样的品级在京城只能算是一名小吏,但他的脸上却充满了无畏而坚毅的神情,步伐豪迈而阳刚,全身透出一股无私的正气。他走到殿中,向赵佶作揖道:“陛下!臣李纲有本奏!臣以为,这两位辽国国师的罪过尚不止这两桩,还有今日咆哮我朝堂,无视我君王,辱我大宋,此乃罪之三也,按我大宋律例当凌迟处死,恳请陛下准奏,以扬我大宋国威。”原来这个小官就是日后以抗金著称的名臣李纲。
其时,殿上的群臣早已对这两位辽国国师的傲慢无礼感到不满,再听了李纲这番言语,纷纷附和向宋徽宗进言,要求处置两位辽国国师。
赵佶见臣子们把话说得越来越硬了,担心因此一发而不可收拾,酿成兵祸,心里反倒更怕了,连忙说道:“诸位爱卿,此事朕自有主张,你等不必多议。”说完后,觉得自己这番话搪塞的色彩过于暴露,便看着蔡京说道:“蔡太师,你乃本朝重臣,此事以为如何?”
蔡京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并且善于揣摩心思,也知道赵佶有“恐辽症”,他这样问自己,不过是想要自己给他递个下台的台阶,便回道:“陛下!此二位国师确实可恶,竟敢如此放纵朝堂,杀之亦不解臣之恨意。然一者,吾朝乃是天朝大国,岂能与北蛮之人一般见识,若杀之,定会授人以柄,以为我天朝大国独有虚名,其实无容人之量。二者,我大宋乃礼仪之邦,俗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况宋辽两国并无战事,若杀之,有损我大宋仁信之德,令四海不服,故臣以为陛下当以德服人,如此方可令四海归心,天下臣服。”
赵佶听了蔡京之言,不等其他人说话,急急忙忙拍板定音,以免那些臣子再生枝节,说道:“好好好!太师果然见识深远,非一般人所能及也,朕深慰之!”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谁知殿中的两位辽国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