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英见这人自称童贯,心想自己本来只是无意间被迫混了进来,却藉此机会见识了北宋六大奸臣中的两个。想到这里,又瞟了一眼坐在弹射座椅里的宋徽宗,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埋怨,只觉感慨不已。
赵佶见身为枢密使的童贯站了出来,问道:“童爱卿又有何事要奏?”
童贯道:“今有辽国两位国师宝相禅师及弘羽真人来我朝觐见,现已在宫门外候旨听宣,望陛下降旨召见。”
“哦?”赵佶听说有辽国国师觐见,颇觉意外,问道:“这两位辽国国师来我朝所为何事?”
童贯道:“奴才昨日去都亭西驿探访两位辽国国师时,其随侍言称两位国师因路上过于劳顿,已早早睡下,不便打扰,故奴才未能问得究竟,望陛下恕罪!”言毕,跪下请罪。
赵佶看着童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恕你无罪,请起吧!”想了想,对立在阶前的杨公公说道:“传朕旨意,召两位辽国国师觐见。”
杨公公道:“奴才遵旨!”转身去,神情威严地对寻英说道:“传圣上口谕!”
寻英见杨公公要自己传口谕,立时有点懵了,他不敢确定应该以怎样的方式传口谕,是走去告诉大殿门口的太监?或者是需要自己去宫门前传口谕?又或者是像古装片那样,站在阶前高喊一声传某某觐见,然后再一个个传下去?他觉得古装片里传口谕的方式比较靠谱,可他又觉得古装片里也有许多人为臆想的成分,万一搞错了,那可就露馅了,因此有些犹豫。
杨公公见寻英还站在那里,小声责备道:“你怎么回事?还不快传皇上口谕!”
寻英连忙应道:“是是是!这就传!”装模作样地向前缓缓走上两小步,就这两小步的时间,猛地想出一个两全之策,定了定神,作势向殿外走去。
杨公公见寻英不传口谕,却向殿外走去,觉得有些蹊跷,碍着早朝上不便明说,只好急忙跟上去悄悄扯住寻英的衣角,小声叫道:“叫你传皇上口谕,你出去干嘛?”
寻英听见杨公公如此一说,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应该像古装片那样传口谕,却转过身去,哽着嗓子对杨公公说道:“禀公公,小人今天嗓门坏了,喊不出来,只能小声说话,所以只好去外面传口谕了。”
原来,寻英假装向外走的举动是为了试探杨公公的反应,如果杨公公不来制止自己,则说明自己就应该出去传口谕,如果自己的行为受到杨公公的制止,则说明应该像古装片那样传口谕。而且,他的动作之所以那样缓慢,其实是为了给杨公公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但他需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行为,这个理由就是“嗓门坏了”。
杨公公听寻英说嗓门坏了,无奈地鼓了鼓眼睛,不耐烦地说道:“算了,一边呆着。”一把拨开寻英,扯开喉咙向大殿前门喊道:“宣二位辽国国师觐见!”
大殿门口的太监听见杨公公的喊声,立时走出一人,立在大殿廊下的台阶前向宫门方向喊道:“宣二位辽国国师觐见!”就这样,宋徽宗的口谕一站传一站地传了过去。
口谕传出去后,过了不多会,只见一个引领太监带着一僧一道两人向大殿走来,这两人正是宝相禅师和弘羽真人。
待宝相禅师和弘羽真人进到殿里,引领太监上前向宋徽宗禀道:“陛下!辽国国师宝相禅师、弘羽真人前来觐见。”转头又向宝相禅师和弘羽真人说道:“龙椅上端坐之人就是我国皇帝,二位国师可上前行跪拜之礼!”
宝相禅师和弘羽真人似乎没听见引领太监的话,只管大大咧咧环顾四周,却不向宋徽宗行礼,这可急坏了身为殿前总管太监的杨公公,连忙喝道:“二位国师,见了吾皇,还不快快跪下行礼!”
弘羽真人轻蔑地看了一眼杨公公,问道:“你是何人?”
杨公公见这两人非但不给皇帝下跪,反而问自己是什么人,自是十分恼火,心里却明白身后的那个皇帝也怕这两人,因此也跟着有些胆怯,结结巴巴地说道:“杂……杂家是……是大宋国的御前总管。”
弘羽真人哈哈笑道:“什么殿前总管?不过是个阉人而已,竟敢在本国师面前大呼小叫!”
这时,立在一边的高俅心想,自己是宋徽宗一手提拔起来的,若不是宋徽宗的格外赏识,自己还在街头当混混,见两位辽国国师对宋徽宗如此无礼,觉得正是自己向宋徽宗表忠心的机会,便挺身而出,喝道:“大胆!你二人身为辽国国师,当知觐见礼仪,岂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快给吾皇跪下!”
宝相禅师看了一眼高俅,冷冷地说道:“我二人乃是大辽的国师,不是你宋国的国师,古云‘一国不可有二主’,一人亦不可有二主,我二人只跪得我大辽国主,却跪不得你偏宋之主。”言毕,傲慢地微微仰头。
高俅怒道:“二位国师休得无礼,你二人虽非我国国师,却是身在我大宋之境,倘若执意放肆,只怕事后悔之晚矣。”
宝相禅师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大声说道:“我二人行前,曾于宫门击掌,誓言身可抛,使命不可辱,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