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英哈哈笑道:“好好!不乱用词。”顿了顿,又说道:“是不是有学问的人,一般都比较迷恋挑字眼哪?”
李师师瞪着眼睛说道:“你又胡说,我哪有挑字眼啊!”
寻英也拿眼睛瞪着李师师,说道:“你急什么啊?我刚刚说了两样事,一是有学问,二是挑字眼,我说你挑字眼是为了说明你有学问,这才是我想说的核心意思,可这好话你没听出来,那不好的你反倒听得真切,真是郁闷死了!”说完,假装摇头叹息。
李师师“哼”了一声,说道:“你还郁闷哪?说了这么多,分明是你在挑字眼,应该是我郁闷才对。”
寻英白了一眼李师师,说道:“你看你!老喜欢挑那不好的东西当宝贝,这郁闷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跟我抢着比郁闷干嘛呀?前面说你有学问,正经是句好话,又没见你抢着要,这不好的你偏抢得来劲。你说咱俩究竟谁该郁闷呢?”
李师师又好气又好笑,楞了楞,说道:“好好!算你能!既然你这么会挑字眼,不如把你这挑字眼的本事用来填首好词给我看看,你若填得好,奴家就服你了。”
寻英听李师师说要他作词,心想这下麻烦了,古代诗词非常讲究格律,而古人从启蒙教育开始就受到这方面的训练,因此能熟练运用。如果自己只是照着这些规矩去讲课倒也没问题,但要说到格律的临场应用,经验方面就差得太远了,尽管以前糊弄过焦秀才,但焦秀才那时和自己是第一次接触,不熟悉自己的口音。可李师师这是第二次见到自己,对自己说话的语调比较清楚,就不好忽悠了。但最关键的是李师师本身也是一个填词高手,那文字功底绝非普通的私塾秀才能比,就连李清照这样的大词人也跟她有过交往,想到这里,连忙推托道:“不不不!我一个跑腿的小伙计,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突然,李师师冷笑道:“你就别假装谦虚了,奴家虽然是个女流之辈,眼睛却不会看错人。其实,你上次来送燕窝的时候,奴家就看出来你不是一般的伙计。一个跑腿的伙计绝说不出那些话来,更不会大方得连几十两银子都不放在眼里。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顿了顿,又说道:“顺便告诉你,外边那些官兵还没走呢!”
寻英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说道:“什么?官兵还没走?”瞪了一眼李师师,质问道:“你不是说走了吗?”
李师师冷冷地回道:“我是说了,可你也没说实话,你当真是跑腿的伙计吗?”
寻英没想到因为上次没收她的燕窝钱竟让自己暴露了身份,却还想打个马虎眼,皱着眉头说道:“哎呀!你误会了,不就是换了身衣服嘛!这叫换汤不换药,换了衣服还是伙计啊!至于上次的事情,我的话是多了一些,可是见到姑娘这样的人有谁不想多说几句呢?至于银子,不是我不收,是店里交待说对老主顾要有些回馈,这样生意才能做得长久!没想到这样一桩小事,竟让你想了这么多,真是误会了!”
李师师见寻英不肯说实话,想了想,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但奴家绝不信你是个跑腿的伙计。这样吧,你只要填首好词出来证明你不是一般的伙计便算了,至于你是别的什么人,奴家也不再问了。但是,如果你还想假装是个跑腿的,故意弄首破词出来糊弄本姑娘,外面那些官兵正想跟你比比跑腿的本事呢!”
寻英刚要开口再解释一下,李师师抢先说道:“不要再解释了,我不听!你要是再废话,我可就喊了!”说完,双手合成个喇叭口,往嘴上一凑,作势要喊,急得寻英连连叫道:“不要喊!不要喊!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总可以了吧!”
李师师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转去隔间取来纸笔、砚台放在圆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寻英去圆桌边坐下。寻英无奈,只好磨磨蹭蹭地在圆桌边坐下,心想:“好你个李师师,看不出来,还真有心计,原来老早就怀疑我了,先前却不说,故意等我有难的时候捅出来要挟我。”想到这里,无奈地看看桌上的纸笔,不禁后悔不该躲到这里来。
李师师见寻英迟迟不肯动笔,说道:“怎么还不写?你想等到在我这里吃了夜饭再慢慢写吗?”寻英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道:“怎么写啊?都跟你说了我不会。”说完,将身子转过一边去。李师师厉声说道:“不管你会不会,你都必须写,而且写不好的话,我就把你交给外面的官兵。”
寻英听了这句话,不禁渐渐有些火了。心想,你还别威胁我,要真逼急了,大不了豁出去和官兵干一架,刚好自己这一年来也没少练功夫,就算打起来也未必就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冷冷地说道:“你不就是想证明我的身份嘛?有什么话,问就是了,何必整这出这套文人的酸把戏!实话跟你说,我的确不是跑腿的伙计,我是‘寻记燕窝’的掌柜。以前没跟你说实话,是我不对!”
“哈哈!”李师师大笑两声,想了想,严肃地问道:“那你为何要扮作伙计来骗我?到底是何居心?”
寻英心想,反正自己的身份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