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职务最大的军官见了李师师,不觉眼前一亮,禁不住有些呆了,竟忘记了说话,只一个劲地拿眼盯着李师师。那李妈妈见这军官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火气,骂道:“大胆狂徒,见了我家姑娘竟敢如此无礼,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吧?”
那职务最大的军官被李妈妈这一阵吼,吼得立时清醒过来,知道惹不起这家人,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卑职是奉命前来搜查逃犯的,因见这犯人逃进了你家,担心师师姑娘受惊,特地前来护卫。叨扰之处还望恕罪!”
李师师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官爷是为公事而来,本姑娘也不好难为你,就请进来尽管搜吧!也好免得日后别人说我私藏人犯。只是你一会不小心冲撞了什么人,那人怪罪你时,你可千万别找奴家替你说情就是了。”
那军官从李师师这番话里听出些弦外之音,似乎这皇帝大概今日刚好在里面,否则自己怎么会冲撞什么人呢!想到这里,心头一凛,觉得还是不进去搜查的好,不管皇帝在不在里面,这一进去就像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博一样,万一赌输了,连个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明明又知道那人进了这个院子,就此放过了也是可惜,便说道:“师师姑娘,卑职确实见到那人逃进你院子里了。要不这样,我们只在院子里看看,屋里就请姑娘自己察看察看,有情况的话,只消喊一声,我等就立刻进去为姑娘效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那李妈妈见这军官还不死心,又骂道:“你这厮不得胡说,我家姑娘那可是清清白白的人,你却说我家姑娘私藏人犯,日后若传出去,我家姑娘还怎么做人。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老身今日可不饶你!”说着,两手往腰上一插,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来。
那军官见李妈妈动了怒,也知道这家人的势力,吓得连忙解释道:“妈妈误会了,误会了!小人绝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再借小人一个狗胆,也绝不敢诬陷你家姑娘的清白。”又转向李师师说道:“师师姑娘!小人确实是担心您府上的安危,这才斗胆叨扰,望师师姑娘明鉴!”
李师师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好人。不过,我虽是个好说话的人,我家这妈妈却不是好相与的人,你若知趣,就快快离去吧!”
那军官连忙说道:“是是是!小人这就离去!”嘴上这样说,却又不甘心,便带着一帮手下悄悄地在周围守着。
李师师将那些追寻英的官兵打发走,又转身回到屋里,向寻英笑吟吟地说道:“寻家小哥!那些官兵走了,没事了!”寻英道:“走啦?走了好,走了好!”舒了一口气,想起还没向李师师道谢,说道:“今日一事,幸亏师师姑娘搭救,寻英感激不尽,请受寻某一拜!”说完,向着李师师拱手作揖。
李师师见寻英给她作揖,连忙闪过一边,说道:“唉哟!这是干什么呢!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你又何必见外呢!来来!还是坐下说话吧!”待寻英坐下,问道:“今天这事究竟是怎么了?那些人为何追你?”
寻英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想了想,说道:“今天的事情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停了停,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去年被发配到沧州去了,后来又跑掉了,可是又舍不得家里那些金银财宝,所以托我去他家帮忙取出来,不料刚好那些官兵也去他家里找他,结果就遇见我了。我怕这事说不清楚,只好跑了,跑着跑着就到了你这里,再往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李师师道:“原来是这样!”想想似又有些不对,问道:“那追你的怎么不是衙门里的差人?那些人好像是军营里的官兵呢!”寻英笑道:“师师姑娘真是心细,这都让你注意到了。”略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那朋友以前也是军营里的军官,因为犯了军规,所以才发配去了沧州。现在他又犯了事,按说是该开封府管这事,可毕竟跟军营有些关系,所以军队的人也插手了。”
李师师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往寻英身上打量了一阵,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寻英见李师师无故发笑,又见她盯着自己,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这是在笑什么呢?”往自己身上左右瞧了瞧,又说道:“我这身上没什么不对劲啊!”
李师师道:“是,你这身上没什么不对劲。记得你上次来这里,你应该是个小伙计吧!如今在哪里发财啊?”寻英听到这里,猛然间明白了,原来自己这身打扮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来的时候,自己穿着一身伙计的衣服,可现在穿的是富人家才能买得起的上等料子,怪不得李师师觉得不对劲,只好接着前面的由头编故事,笑道:“原来你是说这衣服啊?老实说,这衣服不是我的,是今天在我朋友家取银子的时候顺便穿在身上的,本想再多拿几件给我朋友带去,偏偏这伙官兵又来了,只好算了。”
李师师想了想,觉得这种说法跟前面那件事情倒也吻合,便不再问了,只说道:“怪不得常言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你这换了身衣服,看起来倒像个书香门第出身的俊公子,当真精神了许多呢!”
寻英得了美人儿的夸奖,心里感觉美滋滋的,笑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