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寻记燕窝坊开业后,寻英仗着采燕窝的优势,加之他又颇有些营销理念,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日进数百金,到了后面竟常常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因此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寻英便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这天寻英在店里闲着没事,突然想起了张择端,想到了张择端那幅绝世的《清明上河图》,心想他这幅画应该早就画完了,不如找个机会去观摩一番,同时他也想把“张选端”的故事做个了结,免得人家成天空等待。于是交代赵雅虹和智海在店里守着,自己换身衣服出门去了。
此时,张择端正在家里作画,画了好一阵,觉得屋里有些闷热,便拿把纸扇走到院里树荫下坐着乘凉,忽然听见敲门声,问道:“谁呀?”
外面答道:“是我,寻英。”张择端正觉得有些无聊,听见朋友来访,连忙起身走过去打开院门,见寻英站在门外,呵呵笑道:“原来是寻兄,真是稀客。”退后一步让开门,伸手请道:“快请进!快请进!”寻英也不客气,走进院里,见院里树下摆着一张躺椅,煞有介事地说道:“原来张兄正在这里乘凉,还真会找地方,这地方的确凉快。嗯!果然是个风水宝地。”
张择端道:“哪里!哪里!如此寒舍哪里好意思说什么风水宝地,让寻兄见笑了,不过倒是有些好茶,保证让你觉得好喝。”说着就要请寻英进屋。寻英道:“有好茶自然要饮,不过得换个凉快的地方,我看你这院里就很不错,不如就在你这院里喝吧!”张择端听了,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你看看,我怎么就糊涂了呢?刚才自己还在屋里热得受不了,所以才跑出来乘凉,现在你来了,居然还带着你往火炉里钻。你等等,我给你拿张椅子出来。”
不一会,张择端从屋里拿出把椅子给寻英坐下,又端出一套茶具摆在两人中间,待泡好茶,问道:“寻兄平日里难得光临寒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是不是那张选端已经找到了?”
寻英一听这个“张选端”就有些头痛,他决定再编个谎话把这事彻底了断,于是说道:“实在惭愧,至今还未见其人,他这人向来都不着家,只喜欢整日云游,前些日子听说随商船去了日本,所以这以后恐怕难见到了,还望见谅!”张择端道:“既如此,却也无奈,只好假以时日了,不过寻兄也不必太过在意,我虽然想见他,但也绝不苛求,再说见不见得着自有缘分注定,你我还是放宽心的好。”
寻英笑道:“张兄果然是淡定之人,不以一朝得而喜,不以一夕失而悲,真君子也。”
张择端说道:“过奖!过奖!不敢自夸君子,不过自认也不算小人。”哈哈一笑,举杯邀茶,说道:“来!喝茶!”寻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虽然不会品茶,料这茶定也不差,于是说道:“嗯!好茶!好茶!”顿了顿,有说道:“上次我见你画的那副《清明上河图》应该已经画完了吧?”张择端突然面露难色,说道:“倒是画完了,不过……”
寻英听他说画完了,急着想看,不待对方说完,急切说道:“既然画完了,可否让我看看。我今天一是想来和你述述话,二来就是想顺便看看你的大作的,快拿出来让我欣赏一下吧!”
张择端苦笑道:“唉!不是我不给你看,倘若你喜欢时,就算送你,我也舍得,只是寻兄今日来晚了。”寻英问道:“哦?我怎么来晚了?”张择端道:“如果你早两个月来,这画还在我这里,可后来有个翰林院的同仁有天来家叙话,见了这幅图,结果不知怎么就让万岁爷知道了,于是就遣人过来索要,择端不敢抗命,只好交出去了,害得你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寻英听说这画没了,稍有些失望,“哦”了声,说道:“没关系,既然这画让皇帝拿去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看也罢。”张择端知道寻英真心喜欢自己的画,见他有些失望,也有些觉得对不住人,说道:“不如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好多存画,我拿来给你看看,你看哪幅喜欢,我就送你了,如何?”
寻英心想这张择端日后成名之时,他的这些画算得上是画中珍品,价值绝对不菲,本来就因为“张选端”的问题而觉得对他不住,如果又趁这个机会要了他的画,这往后可就有些不安心了,于是笑道:“我确实喜欢你的画,画面气势恢宏,可谓独具匠心。不过,能让我看看就可以,不敢跟你索要。”
张择端道:“哪里是你跟我索要呢?是我自己愿意送的,只要你不嫌弃,尽管挑就是了。”站起身来,又说道:“你等等,我这就进去拿。”转身走了进去。
寻英坐在院里,心情有些矛盾,一边喝茶一边想,如果要了他的画,这以后恐怕更觉得对不住他了,可是不要吧,又怕他以为自己嫌他的画不好。正在想着,张择端抱着一个木箱走了出来,将木箱放在寻英跟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画展开,递给寻英,说道:“先看看这幅,不满意的话,箱子里还有,你慢慢挑,别跟我客气。”
寻英接过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又想,反正一定要做一个选择,要么就是接受赠画,让自己更加不安,要么就是拒绝赠画,让张择端感觉没面子,感觉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