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英经过这一番磨蹭,早想好了主意,说道:“其实也没怎么回事,她来的时候,在路上不小心被砂子迷了眼睛,所以眼睛红红的。”赵雅虹皱着眉头犹疑了一下,觉得照红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对,又说道:“就算砂子迷了眼睛,那又怎样?迷了眼也不该是那种神情,这有些不正常。”寻英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有什么不正常?人家马上就要走了,要离开家,离开亲人和朋友,去千里之外的峨眉山,那心里当然有些难过,再加上又被砂子迷了眼睛,觉得不好看就有些难为情,所以就这样了。你以为是哪样啊?”
赵雅虹虽然心里还是有疑问,可她确实也没见到什么,被寻英这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没以为哪样,还不就是担心她有什么事呗!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停了停,又问道:“她有没有说具体什么什么时候走?我好去送送她。”
“哦!嗯……”寻英见赵雅虹问起照红上路的时间,这才想起自己忘记问了,只好含含糊糊地答道:“大概明天吧!”
下午的时候,寻英觉得应该去照红家问问她具体什么时候走,可又感觉这时候去似有些不自在,却又担心她万一今天就走了,那以后再想见就有些不易了,想到这里便找个借口离开店里,往照红家去了。
待到了林记海鲜酒楼前,寻英又有些犹豫了,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照红似乎对他有那种男女间特有的好感,而他自己对照红是怎样的感觉却有些说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感恩的心理在起作用。但不管怎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照红有什么结果,因为他已经有赵雅虹了,并且他和赵雅虹经过三百年的磨合,在精神层面的感情已经深植心骨,他不敢也不愿去想象因此而失去这位爱侣。
当寻英在林记海鲜酒楼前徘徊不定时,照红刚好从店里出来,见寻英正站在门前,连忙大声叫道:“先生,你怎么到了这里也不进来,快进来吧!”寻英见照红叫他,心想反正自己行得正,走得直,光明磊落的怕什么?如果老这么偷偷摸摸的,反显得自己阴暗了。想到这里,心中顿时释然,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照红将寻英带到楼上一个雅间里坐下,又叫店里伙计上些精致茶点,然后在一边坐下陪着,问道:“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呀?”寻英叹口气,说道:“你这都快要走了,我还能没空吗?你上午在我那里只是说要走,又没说个具体时间,我想送送你吧!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万一你今天下午就走了,那你叫我送谁去呢?”
照红笑道:“原来就为这事呀!”低了低头,又看了一眼寻英,轻声说道:“其实也不用送,你现在店里刚开张,事情多,有这份心意就可以了。再说,明天我爹爹,还有我娘、哥哥、姐姐都会来送我,都是我家里人,你再一来,我也找不到多少机会和你说话,怕是会冷落了你,反倒辜负你一片好心了。”
寻英说道:“话虽如此,可要是不去送你,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照红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踏实不踏实的。其实,你若真有这份心思,照红自然心里高兴,就算你不来送我,也绝不会怪你,只会感激你呢!”端起茶壶,替寻英斟满茶,又说道:“好在照红心里清楚你是真对我好,所以明天就别来送我了吧!反正我也不会离开太久,去个一、两年就回来了,那时只要你心里还记得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寻英听了照红这番言语,多少觉出些心灰意懒的味道,说道:“我当然会记得你的,别说过一年、两年,就算一百年,两百年也记得。”
照红呵呵笑道:“你也不用记得我那么久,都说人生苦短,这以后就算比别人长寿一些,也不过再活个六、七十年,哪里要你记得一百年、两百年那么久。”突然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说了,这以后怎样还不知道呢!”
其实,以寻英的寿命来看的话,别说再活一、两百年,就算再多说几百年也是不成问题。不过,他现在却没心思想这个,他已经听出照红话里的弦外之音,感觉那话里多少有些幽怨,他不愿意看到照红这样,他希望能见到一个仍像以前一样快乐而天真的照红,可这女孩子一旦怀上了心思,这心结就不好解了。
寻英颇觉无奈,也不知道怎么劝解,无语了半响,说道:“这以后不是还长着嘛!不知道又怎样?不知道还好一些呢!要是什么都知道得明明白白了,就没什么盼头了,那岂不是有些悲哀。”照红苦着脸说道:“可是这以后的事情,要是一点都不知道,也是有些悲哀的。”
寻英看着照红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觉出气氛有些沉闷,便调整了一下心境,换个戏谑的口吻教训道:“你这小小年纪的,知道什么叫悲哀?”照红冷冷地说道:“你还别小看我,我已经十八了,不小了,不用你来教我什么叫悲哀,我心里有数。”
寻英呵呵笑道:“好意思说你心里有数?这世上不悲哀的事情也不少,你怎么心里便没数?偏偏对这‘悲哀’倒有数了,怪不得突然就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照红被说地有些不好意思,急辩道:“我没有,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