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堂堂商河知县刘东彪吓傻了眼的东西其实不过就是块小牌子,不大,也就是巴掌大小,只不过牌子上刻着几个字而已——御前三等侍卫,更糟糕的是,那举着牌子的人正被衙役们的锁链系着脖子,边上还有两衙役正试图将此人摁倒在地。
刘东彪官不大,也不是啥正牌子的科举出身,但在京中吏部混过几年的笔帖式,自然知道这牌子的分量,先不说御前侍卫是干啥的,就算是比官衔,人家那正五品的官衔就比他那正七品高出四级,老刘同志登时就吓呆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那堂也坐不下去,一溜烟跑了下来,赶紧给人家陪不是:下官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知大人尊姓,来鄙县有何公干,下官当尽犬马之劳。
一帮子衙役这回全傻了眼,赶紧退到一旁,各自心里头都担着心思儿——来县衙的这一路,可是好生招呼了这位主子,这会儿人家若是打算找回来,只怕难过了。那举着牌子的人一身的青衣小帽也没啥出奇之处,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人,刚才在店里头打斗的也有他一份,这才被那群衙役给逮来了。
本官邓明,三等御前侍卫,奉命随侍毅郡王。邓明先报了字号,接着冷冷地说道:那些狗才好大的狗胆,连本官亲戚的产业都敢砸,嘿嘿,怕是活腻了吧?
误会,误会……刘东彪哪会不知道胤祚的手段,头前天津卫、河工、漕运那帮子官员的下场还摆在那儿呢,这会儿一听自己竟然也撞到了胤祚的枪口上。心中发凉,汗如雨下,两脚直打哆嗦。
不肖说,那店就是个陷阱。店里头的伙计连同掌柜都是福源记的伙计所扮。货源则是福源记供地货,至于邓明则假扮成上门帮忙的亲朋。等的就是郑家沉不住气出手。这会儿刘东彪急了,邓明可就不急了,慢悠悠地将外套脱了下来,露出了内里的黄马褂,沉着声道:刘大人,当众殴打着黄马褂之人该当何罪啊?
刘东彪就算再蠢,到了这份上也知道人家是有备而来,那黄马褂可不是随便人能拥有地。那可是荣耀地象征,可以见官大一级。他倒是想说你那黄马褂穿里头谁能看得见,可面对这邓明那双嗜血的眼睛,愣是没敢出声。
刘东彪不出声,邓明却不依不饶,冷着声道:依大清律当斩。本官说得对不对。刘大人?
刘东彪收了人家地钱,一旦事发了。他也没个好,到了这会儿也只好硬撑了,陪着笑脸道:邓大人,误会了,误会了。
误会?啥误会,本官的亲戚为人本分,好不容易攒了点小钱,刚开了家店,就有人上门闹事,还将本官给打了,嘿,敢情是刘大人误会喽?邓明嘿嘿笑着说道。
这话里头的意思就是背后的主使就是刘东彪,就算再给刘东彪几个胆,他也担不起这主谋的罪名,忙陪笑道:啊,大人说笑了,下官这就将那三个蠢货好生审审,定叫大人满意。
嘿,审可以,不过本官有言在先,若是有人打算徇私枉法,本官这就请他跟着到毅郡王那儿评评理去。邓明冷冷地再加上一句:当众殴打朝廷命官已是死罪,殴打穿黄马褂者抄灭三族,刘大人自己看着办吧。
原本站在一旁打算看热闹的那三个大汉,这会儿早吓傻了眼,再一听抄灭三族的大罪,更是站都站不稳了,慌忙磕头如捣蒜,口里头高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也是受人指使地,不得不做的啊,大人饶命啊。
邓明冷冷地道:哦,受人指使?好,说出何人指使,本官就饶尔等一命。
大人饶命,小地都是受郑清岩掌柜所派,大人,郑掌柜看不惯大人店里的生意兴隆,让小的们到您老人家店里闹事来着。三个大汉胡乱叫着。呸,本官没开店,那店是本官亲戚的,尔等打算诬蔑本官不成?邓明怒骂了一声,吓得那三人磕头如捣蒜,直叫不敢。
邓明不再理会那三个磕头虫,冷笑着对刘东彪道:刘大人可是都听清楚了,有人蓄意袭击本官,刘大人说该怎么办啊?
……刘东彪满头是汗,又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邓明也不多话,只说了一句:刘大人,还不去抓人,若是人跑了,本官只好请刘大人随同本官去毅郡王面前评评理了。
刘东彪心里头有鬼,那敢真的去抓人,只好一边不断地拭擦着额头上地汗水,一边对着边上地衙役打眼神使暗号,让他们寻机去通知郑家人先躲避起来,口里头却道:好、好、好,本官这就派人、这就派人……
邓明也不急,就站在大堂上看着,刘东彪吭吭叽叽地下了签票,让衙役们去带人。不过这帮衙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头一阵喧哗,围观的人群被驱赶开来,大队骑兵簇拥着一员身着四品武官服饰地军官来到堂前,口里头冷声道:邓明,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打算跟你过不去啊?
得,这回轮到清松登场亮相了,邓明飞快地跑上前去,简单地将事实经过汇报了一通,清松大手一挥道:***,敢跟我们善扑营的人过不去,来啊,去把那姓郑的一家都给老子抓来。
还别说,清松这老江湖演个兵痞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大队骑兵轰然应答,一队人马全副武装地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