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是佛诞,按规矩,各府上进宫陪宴的小姐们要先t以宫里出来迎接各房陪宴家眷的小轿头一夜便将贵客接入了后宫
许书颜也简单地收拾了细软,将第二日要穿的衣裳备好,再备了两点小吃,和一卷画集,这便与祁玉悠一并坐上了宫轿。
宫轿上次许书颜也坐过,是有些古旧的老轿,亏得轿夫手劲儿极稳,虽然轿身吱嘎作响,却也并不太颠簸。
约莫行进了三炷香的时间,轿子停下来了,似是侍卫在盘问,领头的宫人出示了牌子,这才放行。
许书颜从未在夜里来过皇宫,忍不住撩开帘子,悄悄打量起来。
皇宫四处皆掌了灯,映照着汉白玉雕就的石栏,很是辉煌朦胧。各宫飞檐节比,气氛沉静,偶尔一两对侍卫巡逻,才会有些响声。内侍与宫女几乎没了踪影,倒是乌鸦嘎嘎直叫,不停盘旋在上空,更显静夜无寄。
一溜二十来把小轿,抬的全是各家小姐,齐齐送入了容绣宫。
容绣宫门口早有宫人候着了,等小姐们一一下轿,一个约莫二十来岁姑姑打扮的女子迎上前来,神色淡漠的福了一礼:各位小姐辛苦了,今夜就委屈大家在容绣宫过夜。
这儿不是秀女住的地方么?真有够烂的!
领头的一个女子竟开了口,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量很高,穿着一身繁复彩绣的白蝶裙衫,钗环也是同样精致考究,立在前头颇为显眼,话音也喊着丝傲气,一听就有些来头。
那姑姑却人就一副淡漠样子,轻声问:这位小姐是?
我是安阳郡主女子答了。语气喊着一丝不屑:连我都不认识。不知道怎么在宫里当差地。
许书颜也不识所谓地安阳郡主。便低声问祁玉悠:安阳郡主是何人?
祁玉悠冷哼一声。悄声道:她爹爹不过是个外方守藩地外姓王爷。因为三年前平息了一场边境之乱。皇上赐了爵位。也亲召了她入宫住了两月并封为郡主。素闻这郡主在当地就很有些嚣张无礼。仗着父亲是王爷便没了章法。可这里是皇城根儿呢。脚趾头大小地京官儿也抵过那个天远地远地王爷了。还想充什么身份。简直没脸没皮得紧。
原来如此。那就且当热闹来看吧。许书颜懂了。看向那郡主地眼神也含了一丝轻蔑。倒不是因为她身份名不正言不顺。而是仗着一个郡主名头地就对宫里地姑姑无礼。这点儿德行。让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那姑姑仍旧礼数周全地半福礼。淡淡答道:郡主容禀。奴婢莹玉。原先在李太妃处当差。后来在皇上地御书房做了两年女官。因为还差两年便可以出宫。圣上和贵妃娘娘怜惜奴婢。便让奴婢接了容绣宫地轻松活路。偶尔接待下外来客人。总不用受那么多规矩。
莹玉姑姑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让那安阳郡主脸色愈泛白。且不说她是太妃身边地人。单是曾在御前服侍这一条。就足够显示出她身份地位地不同。要知道。能在御书房当差地女官。一多半都是三品地份位。能当半个主子。身份地位和其他妃嫔下边儿地人根本不是一个道理。
知道这莹玉姑姑根本看不起自己这个郡主的身份,安阳郡主尖声道:狗奴才,是谁借了你的狗胆,敢如此对本郡主说话!
郡主若觉着奴婢无礼,可向贵妃娘娘或淳妃娘娘反应,若是奴婢失职,自当领罚。莹玉姑姑的神情依旧沉稳无比,眼中也不见丝毫波澜:但在场二十位小姐都是看到了的,奴婢没有一丝一毫越无礼的地方。所以……
所以什么?安阳郡主欺近一步,含着怒意质问道。
所以,请郡主小心自己的言行,这是宫里,不是南宁的安王府,若拂逆了天家尊严,奴婢一定系数呈报给皇上,让皇上定夺。莹玉姑姑说道此处,语气也愈加严厉了起来,表情虽然还是清清淡淡,却也足够让那安阳郡主吃了瘪。
或许那安阳郡主一开始也只是想在众多官家小姐面前抬抬自己的身份,并没想过要和姑姑争执什么,但一番口舌下来自己根本没能占到丝毫便宜,看周围的小姐们反而对她流露出点点不屑的神情,憋红了一张脸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若小姐们没什么疑问,这便请进去休息吧。莹玉姑姑一挥手,原本站在两边的小宫女一齐用力拉开了容绣宫的大门。
单看外表,这容绣宫却是有些旧了。
虽并不破败,却处处显得有些简陋。因为是给每三年一次选秀的秀女们居住,所以里面是一个个的小院落,每个小院落可以住六人,两人一间屋子,但整个小院只配有一个宫女服侍,也难怪那安阳郡主会在一开始有此一问。
小姐们鱼贯而入,按照莹玉姑姑的安排六人一间地住进了一个小院落里。
因为许书颜和祁玉悠都是祁家的,自然安排在一处。但没曾想,先前和莹玉姑姑闹过的那个安阳郡主也住进了这个小院儿,随之而来的还有另外三个官家小姐。
祁玉悠的性子,自然是对那个郡主理也不理,拉了许书颜便进了屋子。
安阳郡主眼高于顶,也是一句话也不说,眼神嫌恶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