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发出尖叫的是一个姿色平平的青楼女子。在这位自称姬从良的妓女身后,立着几个器宇宣昂的大汉,为首一人身着灰色劲装,脚踏流云黑靴,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年纪三十开外,他对着失钗的女子笑了一笑,杨某一时没有顺手的暗器,不问自取,抱歉抱歉。不过失钗又不是。这位姬从良大姐不用如此激动吧。
那个青楼女子看清了来人相貌,脸上三分惧,七分呆,木然立在了原处。人群中不知那个好事者喊了一句,杨堂主来了。接着众人便发出一声惊叹。
徐逍遥正在猜测这位杨堂主乃是何方神圣,那边人家已经自报家门。
区区杨川汉,窃领唐门飞鱼堂堂主。不知这位英雄因何事不满,竟要对一个小小的护院下此杀手。来人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原来是唐门的大人物,怪不得那个青楼女子不敢再发一言。不过听他的言词,倒是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就事论事,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哼哼――那个瞎子似乎也知道这个杨川汉是个扎手的点子,只是冷笑,却不回话。
本来见势不妙躲在不知何处的荷官冒了出来,杨堂主,这个瞎子输了钱不认帐。说连开了十把小,是小的出千。他还借了我们赌坊五两银子。说着从怀中逃出一张纸,想是瞎子的欠条。
这位英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本就礼亏在先,现在又打伤了我们的人。如果不给出一个交代,杨某很难放你离去啊。杨川汉说罢,还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道,小赌可怡情,大赌则伤身。赌若无赌品,终要害自身。
那个瞎子的冷笑忽然停止,趁着杨川汉絮絮叨叨的刹那,忽然铁拐猛地往地上一顿,整个身子凌空飞起,有如一只黑色大鸟般,就要越过围住他的人群和杨川汉,往大门飞去。
也不见杨川汉脚下有什么大动作,整个人倒着掠往大门,先发后至,抢在瞎子前一息挡在了大门口。瞎子在空中举起铁拐,一个凌空博兔,击向杨川汉,杨川汉看似轻巧地赤手拨开了瞎子的铁拐,紧接着一个大鹏展翅,袖中飞出一道银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道链子镖,犹如毒蛇般直射瞎子的腋下。
瞎子脸色一变,似乎知道这招的厉害,连忙身子往后,使了个千斤坠的身法,直直的落到了地上,由于惯性,有些踉跄地连推了四五步,最后终于跌倒在地上。瞎子身子还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两口朴刀已经架在了瞎子的脖子上,动手的是随着杨川汉一起来的那几个大汉。
杨川汉制服了瞎子,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去了后堂。赌徒们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各回各位。
徐逍遥把一切看在心中,招呼了一下寇冲冠,正要出门,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不远处。
诶?那不是卢知员吗?寇冲冠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随即把自己的嘴捂了起来,今天是便服秘密行动,怎么就把自己给暴露了呢?
寇冲冠紧张地看看徐逍遥,生怕自己减分,徐逍遥却似乎没有计较的意思,对这卢知员大方地走了过去,知员,你怎么来了?
穿着便服的卢知员头上满是大汗,见到寇徐二人,先是用袖子擦了擦汗,汗水在他干燥的衣服上留下明显的水渍,之后才气喘吁吁地道,我听说这里有人打架闹事,就跑过来看看,哪知刚到这里,就没我啥事了。
寇冲冠见徐逍遥一点也不避忌,也是恢复了常态,拍了拍卢知员的肩头,嘿,知员你越来越勤快了嘛,以前我们人班最懒的就数你,瞧瞧你现在,要不我怎么就说,凡是见过徐捕头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唉――可惜了刘章!就差一步啊!
卢知员闻言也是神色一黯,摇了摇头。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出了赌坊,卢知员自然是回家,寇冲冠则一步不落地跟着徐逍遥。
走在前面的徐逍遥似乎有什么心事,神色严肃地一言不发,后面的寇冲冠虽然一肚子的问题,但是也不敢瞎问打断徐捕头的思考,所以默默地一言不发。
随着徐逍遥几个七拐八转,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处普通的民居,徐逍遥在民居前停了下来,寇冲冠此时也终于忍不住,小心问道,徐捕头,操家伙吗?
家伙?什么家伙?徐逍遥回头奇怪地看了寇冲冠一眼。
嘿嘿,徐捕头,都到地方了,你就别瞒我了。寇冲冠压低声音,口气却满是得意,这个食盒看起来是个食盒,其实里面却放了动手的家伙,否则你怎么一再叮嘱要我千万小心呢,在衙门你交给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徐捕头,你先别说话,让我老寇也当一会聪明人,把我的推理说完,这里住的就是杀死王瓶儿的凶手对不对?我一看这屋子的风水就知道,门前两样树,而且又是小树缠大树,这叫做死缠活缠,这是典型的犯桃花之局,里面住的不是就是色鬼。徐捕头,别犹豫了,操家伙吧!我老寇你指哪就打哪,决不含糊!
就在寇冲冠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徐逍遥脸色平静地缓缓开口,你的风水看得不错。不过有两点我想说一下,首先这个食盒,它就是一个食盒,里面除了饭菜,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