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脸汉子故意哼哼了几声,吊了一下徐逍遥的胃口,然后道:衙门里丢了一批金银财宝,整个衙门的捕快都忙得脚朝天了,哪有功夫来赌坊啊。
徐逍遥闻言自然大赞了一番对方的消息灵通,又道:怪不得最近觉得这场子里的空气也好闻了一些,原来是因为没了这批吃差饭的。
那是!尖脸汉子点了点头,平日里,除了县太爷和二百五,衙门下到看门的,上到师爷,哪个不是这里的常客啊!看见了吧,那边那个提这篮子的傻大个,就是衙门里的寇冲冠,人班的,寇准的后代,也常到这里玩两把,衙门里的人我都熟。不过可能是平时欺压百姓太多,所以衙门里的人,手风都背得很,作孽越多,就输得越多!
二百五?
尖脸汉子摇了摇头,又孤陋寡闻了吧,咱们长兴县最近出了一个二百五,叫什么徐逍遥的,算了不和你说这么多了,茶已喝过,再去翻本。
徐逍遥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了这个一个雅号,还在发呆,尖脸汉子把手勾到徐逍遥的肩膀上,对了,看在咱们投缘的份上,兄台不是要还钱给刘衡吗?我离他家住得挺近,不如你把钱交给我,我替你还上?
徐逍遥自然知道他是要骗几个赌资,但是看在他给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还是从怀中掏出了十枚铜钱。
尖脸汉子脸上不露神色,把钱从头至尾翻了一边,心中一阵狂喜,口中却还故意嘟囔,嘿,你这枚圣宋重宝怎么缺了两个角啊?被老鼠啃过似的。
不过没等徐逍遥说话,汉子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看在投缘,给你垫上得了。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便再次淹没在疯狂的赌徒中,再也找不到踪影。
老大,有什么需要我做得吗?寇冲冠见徐逍遥终于单身一人,立刻不做声色地靠了过来。
徐逍遥还没来的及说话,此时别处传来的刺耳冷笑打乱了热闹的赌场气氛。
哼哼――,你们出千,老子不玩了。
赌场中有人闹场子,其他赌徒自然停下手中的赌博,寻找冷笑的来源。
徐逍遥转头一看,发出冷笑的是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双目不自然地闭拢,眼窝处有些明显的伤痕,拄着一根精铁拐杖,一边冷笑,一边还用拐杖把青石地砖敲得叮叮作响。
那桌的荷官见势不对,停下手中的骰钟,同样冷笑道:银勾赌坊打开门做生意,从来只认两个字,就是诚信。你这瞎子,自己运气不好,赢不了钱。不要满嘴喷粪,诬赖我们我们赌坊的信誉。
好胆。那瞎子忽然停止冷笑,把精铁拐杖重重一顿,地上青砖立时裂成几块,在大宋境内,还没有一人敢和老夫这般说话,你这不长眼的奴才,如果没有出千,怎么连是开了十把,把把都是开小。还说这其中没有古怪吗?
徐逍遥一听不禁哑然失笑,连着十把开小虽然少见,但也属正常,就凭这点说是出千,未免也太牵强了。
荷官见那瞎子铁拐碎青石,想是有些功夫,立刻对身边打下手的小厮使个眼色,那小厮心领神会,闪出人群,想是寻护院去了。
瞎子趁着这个空档,衣袖一卷,卷了自己的赌资就要走人。那些赌资是瞎子已经输了出去的,荷官当然不许瞎子耍赖。一个箭步上前,就搭住了瞎子的肩膀。
瞎子被人搭住肩膀,脸色不变,只是哼哼冷笑,肩膀忽然一缩一抖,已经脱出了荷官的手。反观那荷官惨叫一声,一个仰身跌了出去。
好高明的功夫,徐逍遥没练过功夫,但是却看清了瞎子的全部动作。要这么轻而易举地用肩膀的反弹之力震飞一个大汉,绝对是极高明的功夫,这瞎子面不变色,显然还留有不少余力。
这时候赌档的打手也赶了过来,本来聚在附近的赌徒也自觉地散了开来,空出一丈方圆的空地,在旁边看起热闹来。
为首的打手是个络腮胡子,他倒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提高声音对众人道:好你个泼皮。输了钱倒想赖帐。今天大伙儿都是亲眼所见,不是我们银勾赌坊店大欺人,而是有人想在太岁头上动土。等下这个瞎子万一落个残疾,少个胳臂,可不是我罗老四带人挑事,还望大家作个见证。
围观的众人显然很是兴奋,纷纷附和,虽然见识了瞎子的武功,但是显然对银勾赌坊的打手们很是有信心,看着瞎子的眼神中尽是可怜。
瞎子不等打手们摆好阵势,已然抢先出手,一根精铁拐杖,狠狠照着为首的罗老四砸了下去。那个罗老四也是有些功夫,一个旋身,已然避开了来势凶猛的一杖。可是瞎子的这一杖只是一个虚招,只见他毫不费力改变了拐杖的轨迹,变砸为扫,瞄准的正是其他几个打手的小腿。这些打手可就没有罗老四的功夫,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就结结实实中了这雷霆一拐,纷纷倒在地上,捂着小腿,恐怕骨头已然断了。
罗老四也是个亡命之徒,见到己方只剩下自己一人,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抽出腰间的朴刀冲了上去。叮叮咚咚,朴刀和铁拐之间已然发生了数次碰撞,瞎子十几招下来,只是微微喘气。罗老四却是面色发红,虎口颤抖,已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