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仪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往昔的追忆之中,可是前些日子的灾变已然令的心绪精神都以不胜负荷,前尘往事对于他人而言是过眼云烟。而到了她的心里头却连过眼云烟都不是,只是迷迷茫茫,模模糊糊的影迹而已。
犹如一个夏日的夜里头捕捉流萤的的女娃子,这些前事烟尘对于心力交瘁的徐碧仪而言,就如明灭不定的流萤一般,想要刻意去捕捉它的踪迹之时,却发现失去了所在,而流萤的余光毕竟是入了眼,入了心,这些前尘旧事对于徐碧仪而言便如在昏黄的青灯之下,处声藏书万卷的楼宇里头的那些浩若烟海的发黄古卷中,试图寻找一本毫不起眼的孤本,极为费事。
对于精神恍惚心力交瘁的徐碧仪而言,这自然是一件极为耗费心神之事,在加上大病未愈,更是一副病体支离的模样。
费力想了半晌,徐碧仪实在是有些撑持不住了,只觉着软红十丈,前尘往事俱是到了心头眼下,不过却不知道这些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虽是细细想来,依旧漫无头绪,不觉有些头痛欲裂。
“哎呀,头好痛呀,实在有些难受。”徐碧仪用一只书拖扶着着自己的不时发出阵阵隐痛的额头,颇有些无法消受的模样。
徐碧仪只觉得心中有些郁塞憋闷,更是觉得脑浆子里头视乎被一根粗粝不堪的绳子勒转住了一般,一阵痛胜一阵的,这般头痛欲裂的感觉实在是让徐碧仪打心眼里头觉得难受。
头疼的不行,再加上高悬的烈日射发出的令人目眩神夺的光晕,徐碧仪觉得自己的身子视乎是比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软绵绵的毫无劲道。
眼见徐主子这般情态,小禅似乎有些失惊的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子觉得有些不爽利。”
已然有些汗涔涔的徐碧仪闻得小禅有此问话,有些迟缓吃力的对着小禅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晴日方好,出来散散心倒也不错,只是时不时的觉得有些头疼。”
小禅听的徐碧仪这般说法,抬头看了看天光,便似自责般的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此事全在小禅身上,马夫人委派奴婢前来照料主子的起居,奴婢自是不敢不尽心。原本小禅见主子老是窝在屋子里头,生人不近,这般离群索居原是有助于颐养病情,更何况马夫人还时常派底下人来此问安照拂,不够奴婢想来终日不见天日终究有些不好,便跟主子建议了没事出来晒晒太阳,没有想到主子还真是入了心,出来晒太阳,结果搞成了这般模样。还请主子责罚奴婢。”
这番情辞哀切的说法入了徐碧仪的耳内,自是有些哀矜怜悯眼前的这名丫鬟小禅。
“这也不是你的错处,你也犯不着自个跟自个生气,何曾怪过你一言一句了,不过眼下的情形,是断乎不能在日头下之下。”徐碧仪有些神情倦怠的对着小禅开口说道。
小禅听得徐碧仪有此说法,心下明白徐碧仪已然是有些倦怠,想来是被日光曝晒,有些头晕眼花了。
心下有此想法,小禅慌忙接口说道:“主子嫌弃这的话,不如移步到别处阴凉的所在。”
徐碧仪听得小禅这般说法,倒是别无意见,便对着小禅开口说道:“这般也好,只是身子绵软无力,口中也有些干渴,若是能够换一处地方歇歇脚,只是最好不过。只是眼下身子倦怠无力,挪不动脚。要是能挪的动,就算回转回去也不差。”
“主子若是身子不爽利不如倚靠着奴婢身上,奴婢可以扶着主子挪个地儿。”小禅颇为柔谦顺服的对着徐碧仪开口。
徐碧仪微微一愣,觉得若是自己倚靠这小禅举步前行,终有些不便,便对着小禅开口说道:“也好,眼下也唯有借着小禅你的肩膀一用了,今日势必要累及你了。若是觉得辛苦就说一声,咱们歇息一会再走。”
闻得此言,小禅不无惶恐的接口说道:“主子说笑了,服侍主子本来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能够给主子代步,也是奴婢的荣幸。”
听得小禅有此说法,徐碧仪自然是无话可说,便对小禅说道:“今日牵累了你,日后必有锁酬报。”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哪里能要主子的酬报奴婢,主子若是真的这么做,岂不是活活的折杀了奴婢。”听闻了徐碧仪有此一说,小禅慌忙截住了徐碧仪的话头。
随后便走到了徐碧仪的侧边上,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怪石嶙峋的一处假山,便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那面草木葱茏,有水池假山,是个歇脚的好地方,不如主子先移步到那边一些,等到气力回生了过来之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徐碧仪闻得此言,便沿着小禅所指的方位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胜地,曲径幽深,草木石土颇有可观,不觉怡然心喜,便对着小禅张口说道:“你所言的地方颇为称我的心意,我别无意见,你就随我一道儿去那边歇息一阵好了。”
听闻徐碧仪允诺了自己的这般建议,小禅自会有些欣然色喜的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既然也同意到前头去歇息一阵,自是最好不过了,就请主子倚靠着奴婢的身子上,让奴婢搀扶着你去那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