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仪、丁廙正在私下里密议如何卖主求荣,却陡然间听到曹植的声音,自是吓得魂不附体,呆在当场。原来曹植喝了点酒,作了几首诗,一时觉得昏昏欲睡,便趴在案上,打起呼噜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睁眼醒来,却不见丁仪、丁廙二人,便出来找寻。来到此间,远远望见兄弟两个正在窍窍私语,他对二人素来信任,也不以为意,便大声呼喊,这样一来兄弟二人的密议他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丁仪、丁廙二人做贼心虚,还以为曹植全都知道了。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要撒腿便跑,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兄弟二人都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跑得过轻功卓绝的宫中侍卫?怕是没跑出几步就血溅宫阙,脑袋搬家了。二人听曹植说话的语气,觉得他不像是有所查觉。他们都知道曹植性格直爽,不善作伪,若是发现他们图谋不诡,一定会怒不可遏,当场便令侍卫砍了他们的脑袋。当下兄弟二人对望一眼,硬着头皮走到曹植跟前,行礼磕头。
曹植哈哈一笑,道:不是说了,见到我不用如此多礼么?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这句话当真是废话了,兄弟二人正在密议,却被正主抓了个现形,这脸色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丁仪咳嗽两声,道: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是昨晚着了凉,刚才又给冷风一吹,有些伤风。
曹植信以为真,道:最近天气转凉,你们可要小心身体啊。
丁廙道:多谢皇上关心。
曹植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顿了顿道:方才我虽然作了几首诗,却还未尽兴。走,我们再到景色宜人之处,即影抒情,做上几首。谁要是做不出来,便罚酒一斗!
丁仪道:皇上文采风流,古往今来无人可及,微臣自是难及万一。
曹植道:都说了,你我三人情如兄弟。以后有人的时候你们叫我皇上,没人的时候,我们就是你我兄弟相……
忽听得远处有人大声喧哗,离得远了也听不真切。
曹植皱起眉头,道:这又出了什么事。他们难道不知我饮酒作诗时,最烦他人搅扰吗?
丁仪心想多半是那近侍贼心不死,又跑来碰运气,说道:我去看看。
曹植道:嗯,多半是那些大臣又来劝朕少饮些酒,以免误了正事。真是啰嗦!你去和他们说朕已经睡下了,有事等朕醒了之后再说。
丁仪道:就是皇上喝酒越多,越能下笔成章,这些痴人,又如何省得?
曹植哈哈大笑,道:知我者丁正礼也。你这就去替我挡驾吧。拉着丁廙向荷潭走去。
丁仪知道曹植没听见他二人的对话,松了口气。来到御园门口,只见荀攸、蒋济、刘晔等一班大臣站在门外和侍卫理论。那些侍卫为了保住脖子上这颗脑袋,自然不敢放他们进去。荀攸等人都是君子,自是动口不动手,当下使尽浑身解数,不住劝说。可这些侍卫都是武人,从来都是动手不动口,荀攸等人那套之乎者也的所谓金玉良言,对他们来说便如对牛弹琴一般,岂能入耳?解决问题的方法即不对路,这效果自然不佳。是以不论众人如何劝说,这些侍卫都是王八吃砰砣铁了心了,死活不肯让路。
正吵嚷间,丁仪到了,皱起眉头道:皇上已经睡下了,你们不可打扰,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吧。
刘晔一见丁仪气便不打一处来,道:都是你这个佞臣整天缠着皇上喝酒,把正事都给耽误了。总有一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丁仪气塞胸臆,哼了一声,道:都是你们这帮大臣无能,什么事拿来烦皇上。皇上封你们为三公九卿,爵为列侯,就是要你们替他分忧的。你们什么事都处理不了,都要拿来烦皇上,要你们何用?
蒋济道:若是寻常小事,我们几个自不敢来打扰皇上雅兴,可如今敌兵犯境,江山危如累卵,不由得我们不来。皇上睡了也罢,没睡也好,总之我们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皇上。
丁仪心道:定是那个不开眼的近侍将这帮瘟神给引来的。阴恻恻道:皇上肯有严令,不论何人只要打扰他的雅兴,杀无赦!你们几个都是国家栋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可惜的很哪!
刘晔道: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皇上竟还有闲情雅志,饮酒赋诗。今日他便是杀了我,我也要见他一面,痛陈厉害,不能再由着他这么胡来了。
丁仪心道:你们若是见到皇上肯定要说我坏话的,这一面我如何能让你们见上?挥了挥手,道:皇上饮酒时最烦的就是有人拿着那些俗事来烦他,到时怪罪下来,连我也要跟着倒霉。你们几个想死没人拦着,可若是连累得我跟你们一起死,那可就划不来了。对侍卫队长说道:皇上有令若有人不奉诏命,擅闯禁地,打扰他的诗兴,可不必请旨,立即格杀,下手者有功无罪!
众侍卫听丁仪的言下之意,竟是要他们杀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均想这些大臣都是国家栋梁,皇上平时极其倚重,若是没有请旨便将他们杀了,皇上事后后悔起来,丁仪肯定是没事,自己这脑袋可就在脖子上坐不安稳了。
刘晔怒道:今日先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