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停了,两个人就这样无言,无话可说,都无话可说。
田悦想说点什么,可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
辜怀瑾后退了一步,慢慢的收回了目光,他的眼睛有一丝光在闪烁。
他转身走出了休息室的大门,关上门,手一直握在门的扶手上,闭上眼睛,慢慢的靠到了墙上。
田悦站起身,撑着墙的扶手,到达一个大的落地窗前面,她靠在窗帘上,望着下面的一草一木,还有蓝蓝的海水,还有相互跑动的小孩。
她把落地窗拉开,走到外面的阳台上面,靠着那白色的栏杆,笑着笑着。
她就像一片树叶,薄薄的,好像下一秒整个人就会随着风飞走。
空气里流转着一种悲伤的情绪。
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手握着栏杆把手,看着下面的人,然后整个人就翻到了白色栏杆的下面,一条腿就那样挂在下面摇晃着,白色的婚纱随着她的摇晃在空中荡漾起美丽的弧度,那么的美,那么的动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想就这样坐坐,就坐坐而已。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去,在空气的摇晃下一滴一滴的,在空中形成了一条璀璨的白色连珠。
她拢了拢身上的白色丝质围巾,松松垮垮的围在肩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凸出的细细的锁骨的影子,那么纤细,那么的单薄。
而在下面的人离的远,也没有看到田悦她挂在楼上。
走了半天的化妆师终于回来了,临时被叫去为伴娘化妆去了,做完了之后,她赶紧把一杯水端了过来,打开门,却没有看到新娘,整个人就惊恐了,新娘呢?
从新娘拒绝她化妆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该知道要出事了。
化妆师躬着身子,慢慢的移到辜怀芮的身后,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低的说道:“老板,新娘……不……见了。”
化妆师小心的看着老板的脸色,本来以为老板会大发雷霆的,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嘴角只是微微的翘起,然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田悦会跑吗?怎么可能,她父母都在这里,她如果要跑早就跑了,还要等到现在,他又不是没给过她机会,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跑,现在就更不会跑了。
辜怀芮笑笑的和客人打招呼,然后把梁无德招到身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话,无非是让他看好记者,看好这里的客人。
他还要亲自去找田悦呢。
虽说不会跑,但是说不定现在躲在那里哭呢?
他是那么的了解田悦,那个傻的可以的姑娘。
他还要安慰她呢。虽说她哭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别人,可是那有什么办法,他爱田悦,爱到骨子里,爱的没有自己,她难受,他比她难受百倍。
辜怀芮打开休息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地上的狼藉,又发脾气了,不知道受罪的又是谁了。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四周,一眼就被外面那一抹白攫住了。
人不就是在那里吗?她会跑吗?不会,他是那么了解田悦,任何时候她的父母比她自己都重要,她跑了,她父母怎么办,她是不会那么不孝的。
化妆师随着辜怀芮的眼看去,就看到新娘,一脸的尴尬,讪讪的看了看老板,然后退到一边。
辜怀芮招了招手,让化妆师出去了。
辜怀芮打开落地窗,然后也翻身坐到了白色栏杆的下面细细的阁栏上。
“田悦,你哭什么啊?你说你到底在哭什么?我对你那么好,给了最好的婚礼,最好的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看,那个地方,你说你看到了什么,我不仅给了你最好的尊重,也给了你父母最好的尊重,你说你还想要什么,你说,你到底要什么,我全都给你,我的命也行,只要你今天乖乖的下来,嫁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辜怀芮把抓着栏杆的手放下了,把田悦的脸捧着,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心里撕扯着难受,怎么能那么难受呢?你说你是不是贱啊,你怎么能这么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