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悦转头看了梁无德一眼,眼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就直接进去了休息室。
梁无德看田悦这阵势,感觉怎么今天额外诡异了呢?
化妆师拿起毛刷想给田悦刷那些她不需要的东西的时候,田悦用手制住了。
“你觉得我的脸还需要画吗?”田悦在镜子里照了照,她的脸很光滑也很白,像那些遮住它本身的东西,反而显得很不自然。
化妆师僵硬了下,拿着刷子在哪有些手足无措,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新娘,不是每一个结婚的女人希望自己可以更完美些吗?
化妆师犹豫的说道:“您这样不合规矩,结婚第一天都要上妆的。”哪有结婚不化妆的啊,她真是奇了。
田悦淡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脸,皮肤真的很好,除了眼角那点黑色,真的很好。
田悦淡淡的说道:“你们老板同意的。”
化妆师这才送了一口气,然后把一套首饰拿了过来,放在了田悦的化妆桌上,田悦瞅了眼,就把眼睛转了过去。
“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田悦把那个精致的黑色盒子轻轻的打开,那是一套钻石首饰,大颗大颗的钻石点缀在上面,不知道的以为还是玻璃呢?可是它却是真正的钻石,每一颗都几十万。这一套首饰从头饰到手上戴的,都齐全了。
那头饰是小碎花的抹额头饰,上面点缀着星星的小碎钻,在白色灯光的映照下,那些钻石闪耀着细细的白光。这一套首饰的主题就是小碎花,其实如果是纯欣赏。田悦其实很喜欢这样的首饰的,但是这却是她结婚的东西,她看着看着就觉得心酸,而明明不会流泪的眼睛,却慢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化妆师一愣,她不是没有这样想过,那么好的男人,这个女人却没有珍惜。她真的是不懂得惜福。但是被新娘这样直直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你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吗?”田悦没有转头,低低的对后面的人说道。
化妆师一听,就转身,打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
田悦坐在休息室里,一个人。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纱,这就是自己的结婚的衣服。她就要结婚了。
她看到在柜子上面放着一双意大利蕾丝的白色高跟鞋,心里又是一酸,这样的鞋子她永远都不会穿到身上。
她的腿是残疾的,以前的她是没有钱买,现在的她却是不能穿。
不管多昂贵的生活,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换回她的腿,而她的婚礼也只能是被人推着走进礼堂。连走都不可能了,她是多么可怜,可笑。
脸上的笑容就像一张满弓,随时随地都要紧绷。一个不慎就拉断了。
田悦站起身,将脸贴到对面的镜子中。脸上刻意的笑容就像毕加索的油画一样,让人看着有一种诡异的错觉。
砰砰……
有敲门的声音,田悦回坐到椅子上,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难堪,即使哭也得笑出来,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呢。
她背着那个那个男人,手抓在椅子的扶手上,紧紧的,好像要把椅子的木头抓碎了感觉,接着她的身体开始发冷,脚底冰寒,仿佛踩在千年的寒冰上,那寒意一点点,一点点的,进入骨髓,让她的心冷到了极点,无法抵御的冷。
“恭喜。”
辜怀芮看着镜子里的田悦,心里有些感慨,她终于有一个好的归宿了,只要她嫁的好,他就开心,他就满足。
“辜怀瑾,你为什么要来?”
田悦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扫,嘶吼的说道,说完就趴在桌子上,眼泪就开始放外流,心里不仅是对他们当年对自己戏耍的恨意,更是对自己这不明不白婚姻的厌恶,她为什么要嫁啊,她是为了什么,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那一声恭喜,就好像一把尖利的韧刀,深深的扎到了田悦的心窝里,鲜血淋漓。
一身黑色西装的他,就如当年一样的俊朗,闯入了她那单纯而美好的世界,柔和的阳光让她的整个身体都懒洋洋的,可是心底的寒冷却是那么清晰。
地上散乱的钻石首饰落在了辜怀瑾的脚下,它散发的尖利的灯光刺入了辜怀瑾的眼睛里面,那么的疼。
辜怀瑾弯下腰,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放到田悦的桌子上。
他把田悦的头从桌子上弄了起来。
“看着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
田悦眼里的泪光在灯光的照耀下,让辜怀瑾的心又疼了下,扯扯的,然后感觉好像下一步就要扯断一样。
头上的白色水晶灯的光线,一条一条的射下来,在田悦和辜怀瑾的面前形成一道一道密密的网,把他们俩瞬间隔离了。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田悦没有看辜怀瑾,她不敢看,她怕自己下一步就会拉着辜怀瑾的手,离开这里,可是她可以跑吗?她能跑吗?
辜怀瑾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又能说什么,他可以说什么,气氛就这样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