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大家都知道了。还在沉醉中的“破堂主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场飞来的横祸,他的自传纯粹是自产自销,印刷至今不过一千册就已经绝版了。他说什么也不愿看到刚获得不久的光荣转眼间就成为别人的笑柄,逢人就说自传中的每个字都是自己呕心沥血的结晶,甚至为了用妥一个字,捻断数根须,决非剽窃、抄袭;至于类似于两本书的段落,只是和两本书的作者经历相同,因而产生了英雄所见略同的缘故。他的解释收效甚微,他几乎弄得身败名裂了,本来曲羽上次擅自作主的事就让他很不满,尤其对曲羽提到的“贺昌”二字极其厌恶,记得很真切,这一下他把全部原因和罪过都归结到曲羽贺昌二人头上。终于,他憋不住了,一天中午,气愤地找到曲羽,把自传往他面前一摔:“是怎么回事?你们还要怎样?”
曲羽毫不知情,他将自传翻了翻了,疑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岂止问题?你干的好事,算我看走了眼,你为什么要抄袭别人的东西来害我,还要和人串通?”一副受害者的口吻。
曲羽嗫嗫嘘嘘地说:“我没和谁串通做什么啊?而且……当初,这……我可是一片好心……为你老充实。”
“好,好。你什么都没做,一片好心,那我还得感谢你。”“破堂主人”一声冷笑:等着瞧!
难道这个不幸的伪君子也要收拾我曲羽?他一时失言,说道:“你老的东西,细究真假,意义不大。况且我只是按你的意图编造的,曾间接地告诉过你。再者自传本是闲书,抄抄别人也未尝不可……至今应该无人知道的,是怎么?”
“破堂主人”脸色发红,再次嘶着声音说了声好,不容曲羽解释,气急败坏地离开。曲羽也有点怀疑是贺昌走露了风声,但以他对贺昌的了解,贺昌是不屑此为的,这点他深信不疑。他不可能电话向贺昌求证,见事情已不可挽回,自己不可能再在后勤服务部呆下去。为安全起见,他即将进入后勤服务以来获得的收入清算一下,还有六万八千。他很想全部提走,一溜了之,又感到此作法太自私,于的打算提走四万。后勤服务部风云突变,职员们充满着戒备、饥渴的神情关注着他。于是,他干脆让曼娟所有款全部取出,自己先取四万,然后剩下的人人一份,职员们这才皆大欢喜。果然,他把事情处理完的当天下午,“破堂主人”就派人来查封帐目和帐号,可惜迟了一步,连帐目也被职员们自行销毁了。
他暂时成了无职游民,不过有数万元在身边,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他仍然时时都在感到羞愧,羞愧于与云婕幼稚的爱情让他脸面丢尽,其实,由于他守口如瓶,后勤服务部的人并不了解事情真象,蒋小枫也不了解,他向他打听过两次,他都以与云婕品性不合为由搪塞过去。他在用一切办法拒绝关于云婕的消息传入自己的耳中,心里却无时地,如饥似渴地想知道她现在的一举一动,他不止一次自掌其面,命令自己从她影子构成的汪洋大海中跳出来。
云婕个人的消息基本上没有了,但有关她化妆品总汇与中宁酒厂合资办茶庄的消息却在传播,也有贺昌办茶庄、云婕参股的消息象云一样伴随着这个消息时隐时现,不知其真假。据言云婕与中宁酒厂合办的茶庄名叫“雪林茶庄。”
他接到了曲商的电话,让他立即去人民医院,他急急忙忙地赶过去了。
曲商在他的病房里,正躺在床上打着吊针,脸色暗淡,曲羽心中一紧,问道:“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消化道溃疡有些反复,也许是昨天吃了不适合的东西。”曲商笑得很轻松。曲羽半信半疑,他望着倒挂的吊瓶,医生写在上面的龙飞凤舞的字他辨识不清,他问曲商:“你把诊断书给我看看?”
“这种病,有什么诊断书?”曲商不屑一谈地把头扭向一边,接着说:“找你来,一方面是告诉你,前次你的血液检查结果,总的看来,没什么,甲胎蛋白定量值小于25;乙肝表面抗原及五项指标均为阴性;ESR降率也正常,A与G之比在许可范围内。噢,化验单在抽屉里,自己看吧。AST也没问题,血糖值也正常。”兄长的口吻如同专业医生,曲羽心不在焉地取过化验单,上面满是字母符号,他不懂也不想了解,随手指指两个符号问:“TT3、TT4是什么?”
“噢,TT3、TT4分别是甲状腺胺酸和总甲状腺素。我看过,都没有问题。你只是血小板略为偏低,也没啥。原本让你来做CT,医院里做CT最好的欧医生最近病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我不用做。”
“这是什么话,以后你必须时时关注自己的健康,我真羡慕你的身体。”
“你的病大致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康复?”从来没认真关注过病的曲羽开始对兄长的病有些疑惑了。
“慢性病,得慢慢治,大约还需要两个月。”
“嫂子她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
“你的那位情人呢?”
“她,噢,这两日就是她照顾我的,在你来之前二十分钟,她刚离去,柜台上的水果就是她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