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那样的情境之下,听到陈启航那样软语求复合,石楠几乎就要弃械投降,想要跟他重新开始了。
可一转眼,看到茶几上那个已经空了的水果篮,蓦然又想起孙媛说的那件事,她只觉得仿佛一瓢冷水兜头泼下,不由就再次失了热情。
陈启航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只见石楠在听到自己那句话时,蓦然间满眼便都蕴蓄了温柔,怔怔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看着那样的她,他惊讶地发觉,自己心底蓦然觉得一动,竟不由一时失神。
可就在下一刻,他正想起身过去拥抱她的时候,却看到石楠不经意间眸光一转,眼里的温柔刹那间消弭无踪。
这么快的转变,究竟是因为什么?
陈启航顺着她的眼光,错愕地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水果篮子。
虽然已经空了,但红彤彤的篮子看起来依然很漂亮。
陈启航强忍着酒后的混乱,努力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石楠似乎说过,那个篮子是孙媛送给她的。
孙媛?看起来挺友好的一个姑娘啊,难道作为闺蜜,她跟石楠说了自己什么坏话?
我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为什么要说我坏话?
醉酒的人都容易激动,所以陈启航立即就现出不高兴的神色,问:“楠楠,你那个好朋友,就是叫孙媛的那个,她到底在你跟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听到这句话,石楠不禁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但随即嘴角便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你说孙媛啊,她可没说过你什么坏话,只是上次来看我的时候,跟我描述了一下某位大侠在‘一品居’门口的一出英雄壮举。”
这回轮到陈启航一怔,刚才那股气势就跟一只被扎破的气球似的,眼看着瘪了下去。
但是,很快他就眉眼一弯,又笑了起来:“楠楠,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石楠的神色却再次冷淡下去:“依我看,吃醋的人确实有,只不过,不是我。”
陈启航便闭上眼睛揉眉心捏鼻梁了,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泄气地说:“楠楠,能不提那个畜生吗?”
石楠冷冷地回:“我可谁也没提。”
陈启航继续揉眉心捏鼻梁,却再也没有半分笑容,闭着眼睛长长叹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很有些苦涩:“楠楠,那件事——不是因为吃醋。”
石楠哼了一声,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吃不吃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启航却不再说话了。
城市的霓虹上面,是黑漆漆的天幕,无端地叫人觉得阴郁。
石楠就那么扭头看着窗外,许久都没有回过头来。
身后的陈启航也许久都不再说话。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响起轻轻的鼾声。
石楠惊讶地回过头,才看到那人斜倚在沙发背上,早就会周公去了。
不由她哭笑不得,只好过去推了他一把:“喂,回家去睡觉啦!”
结果,陈启航却因为这一推,竟彻底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眼也不睁地拍开她的手,一边嘟囔着“妈,你真烦,我不去相亲”,一边就又接着酣睡过去了。
石楠又好气又好笑,却终于还是没有忍心将他从睡梦里拎起来赶到屋外的寒夜中去,只得进卧室抱了一条厚毛毯来给他盖在身上。
起身看着他安静而清俊的睡颜,嘴角似乎还有一丝满足的笑意,石楠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说真的,她实在不明白,那个叫安雅丽的女子,为什么就能那么狠心地甩掉这个跟她相恋了十年的男人?而她认识他,还不到一个月,却已经几度不舍放手了。
陈启航是被豆浆机吓人的咆哮声惊醒来的。
坐起来才明白,自己又在石楠家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想起昨晚借酒壮胆跑到石楠家,不由有些脸红,可在看到身上盖着的厚毛毯时,却又暗暗笑了。
他站起身来,伸个懒腰,看看厨房关着的玻璃门,听着豆浆机那连厚厚的玻璃门也隔不断的咆哮时,就觉得很有种居家过日子的氛围,相当温馨和美好。
他把毛毯叠好放在沙发上,打算去卫生间洗漱一下,路过厨房的时候,随意地往里面瞟了一眼,却在看到石楠围着围裙忙碌的背影时,鬼使神差地一把拉开了厨房的门。
豆浆机的声音太大,所以石楠没有听到身后玻璃门推拉的声音。
等觉察到身后有动静的时候,已经被人从后面揽住腰身搂进了怀里,不由被吓得大叫一声,倒把陈启航也吓了一大跳,连忙松开她问:“怎么啦?”
石楠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昨晚睡在沙发上,刚才要打豆浆的时候,因为害怕吵着他,还特意关上了厨房的门。
但是摸摸被吓得仍旧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她忍不住转过身来皱着眉头说:“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陈启航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人家看你这么贤惠,就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