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果然没再看到那辆深灰色的越野车。
陈启航这回可能是真的生气了,连着好几天,别说见到他人了,连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再来一个。
可石楠却没有预想中那样感到浑身轻松下来。
相反,看到连垃圾都被突然清理干净了的小区院子,她竟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些不能适应。
周五的晚上,石楠刚吃了晚饭,看着电视发呆,就听到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她呢?石楠有些奇怪,可是楼道里的灯还没修好,看也看不到,就大声问了一句:“谁呀?”
没想到竟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我,陈启航。”
石楠不由一怔。
开门看时,那家伙正一手撑在楼道的墙上斜斜站着,看到她,便蓦然弯弯眉眼,对她绽开了一个温柔缱绻的笑容,好像那天气呼呼头也不回甩了门走人的不是他一样:“楠楠。”
石楠不由呆了一呆。
可是随即一股浓郁的酒气便扑鼻而来,熏得石楠几乎一个趔趄,不由皱了眉头说:“怎么又喝成这副鬼样子了?”
“我没醉,真的。你看,我好好的。”陈启航说着,就收了撑在墙上的手,站直了身子,却不由自主就轻轻晃了两晃。
石楠欲哭无泪:她怎么就跟这么个醉鬼杠上了?
好在石楠清楚,对着一个醉鬼,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她只能好言好语地哄他:“那就赶快回家吧,啊?你看,天都黑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陈启航却摇摇头,拿出一副很认真的神气,说:“楠楠,我有话跟你讲。”
石楠叹气:“启航,你今天喝了酒,又这么晚了,有话明天再讲,好不好?”
“不!”陈启航却一口回绝,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楠楠,我清醒得很,真的。只不过,如果不是喝了酒,我可能没有勇气这么死皮赖脸地来找你了。”
石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头蓦然一阵酸涩。
一股寒风吹进楼道,冷得石楠打了个寒噤,她终于说:“好吧,进来说。”
取了双拖鞋扔给陈启航,石楠便径自坐到沙发上去了。
陈启航换了鞋,脱了大衣,走过来,笑嘻嘻地挤到她身边坐下。
石楠嫌恶地皱起眉头,一把推开他,冷着脸去旁边的位子上坐了,说:“我明天还要加班,你有什么话快快讲,讲完走人。”
陈启航倒也没有再追过来,只是重又正了神色,问:“楠楠,你那天说,你害怕会爱上我,是吗?”
石楠点点头,说:“没错。不过,你放心,你的钱,我凑齐了一定还你。”
陈启航摆摆手,说:“先别跟我说钱的事,免得你一打岔,我又忘了我要跟你说什么。”
石楠哭笑不得:看这样子,到底还是醉着的!
陈启航便又接着说:“楠楠,我回家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过来一个问题。”
石楠看着他:“你想明白什么了?”
陈启航却突然眉眼一弯,就又对她笑了:“楠楠,其实,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爱上我了,对吧?”
石楠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说:“陈启航,你喝酒喝坏脑子了吗?”
陈启航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倚在沙发靠背上,斜了眼看着她,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楠楠,别不承认了。你要是对我完全没有意思,就不会想出可能爱上我这种问题。所以,你说你怕爱上我,其实就是已经爱上我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会觉得害怕。”
石楠不说话了,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角绷得紧紧的。
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但被对方这样明明白白地点明心意,她先是一阵惶恐,然后是一阵尴尬,再接着就感到了愤怒。
石楠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喑哑,甚至还带着一丝颤抖:“怎么,陈启航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笑我不自量力爱上你?笑我——”
“楠楠,你在说什么?”陈启航一脸惊愕地打断了她,看着石楠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白皙的面容先是涨得通红,很快便又褪去血色变成了苍白,他露出了惶恐的神色,急急忙忙地辩解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楠楠,我怎么会笑你?你爱上我怎么算是不自量力呢?”
石楠深深吸一口气,终于慢慢平静了几分,才又再次开口,冷冷地反问道:“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么请问,你今天跑来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陈启航泄气地垮下了双肩,说:“我只是不明白,爱上我就爱上我,为什么要害怕呢?我又不是妖魔鬼怪!还有,你明明爱我,却又为什么不肯跟我在一起?”
石楠便又那样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缓缓地问:“你这些话,是真心的吗?”
陈启航举起一只手,说:“楠楠,我白天黑夜冥思苦想,想这些问题想了好几天,然后借酒壮胆死乞白赖地大晚上跑来找你,如果不